分别之后,我左思右想,还是去了那“碧画阁”的方向。
本来我对这山庄地形是不太熟悉的,可幸亏在宴上听那帮豪杰胡吹乱侃了一通,我从他们口中至少听到了十处山庄中的名胜景点,去各处的路线都听了好几遍。
我不知这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但既然对方敢说,聂云珂敢来传话,那我为何不敢去?以为我是吓大的么?
到了碧血阁,守卫不算太严,我里里外外看了三遍外围也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机关,于是小心翼翼地翻窗进去,发现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藏画阁,没机关,也没守卫。
里面确实是收藏了多位画,但并不能算是价值连城,画家的年代不超过百年,名声不是最显,只有内行人才懂,不过画的题材颇为广泛,什么山水人物花鸟都有,风格也囊括许多,什么写意白描重彩都在。
我大致扫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出奇的,觉得有点大失所望的时候,忽然瞥到了角落里的一幅画。
我看见那画,楞了一愣,着了魔似的奔上前,盯着那画里的细节开始细细观察起来。
那看上去是一副风景秀美的秋枫山僧画。
满是红枫落叶的山间,立了一位灰袍的僧人,正对着风口拂起僧袍,仿佛在拂掉袍子上沾惹的深秋枫叶。
而我越看这画,越是意识到了一个清晰明显的事实,越是觉得心冷如铁,那为数不多的侥幸心理,也和那画中僧袍上的落叶一块儿落了下去。
而在这个时候,“碧画阁”的门也已开了一条缝儿。
等我回头的瞬间。
尹舒浩已然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离我听得门缝和回头的功夫也不过就那么一瞬。
他的人却已挪得这么近了。
可见轻功高绝、不愧盛名!
而我从画上慢慢转了视线,目光冷漠地看向了他。
他却看了看我的神态,我的位置,我看的那幅画。
只看了这三眼,他就好像明白了一切的变化。
一口气轻轻地叹下,一道儿惊雷悄悄地抛下。
“你见过聂云珂了,对么?”
而我厉眼一瞪,声色如刀。
“是你出卖了林麒,对么?”
尹舒浩额头的皱纹如忧愁的树纹一般细密地折叠起来,叹道:“是聂云珂告诉了你,还是你自己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