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挽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何?我用的材料和在明山镇的不同,味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极其认真地问我对他厨艺的评价,仿佛在这风雨飘摇、人心叵测的江湖里,我的一点儿积极的评价,就足以让他的心暖半天都不会凉下来。
我心情稍复,只咀嚼着这熟悉的滋味,仿佛连唇角的笑也被染上了几分清甜。
“好吃,你的厨艺进步更多了。”
梁挽这才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看向我道:“我就怕放多了盐和糖,让你觉得腻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挑剔的食客?”
他笑道:“你要是不挑剔,岂非谁都能讨好得了你?”
我立刻意识到他说的“讨好”是另外一种意思的讨好,刚下意识地想开心起来,一种警惕和冰冷的回忆却涌上来,压抑了这点本能的开心和爱意。
梁挽见我欲喜却未喜,想放松却不得放松,只目光微动、关心忧切地伸出手,轻轻挽了我的臂膀。
“你出门去是不是见了义父?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我摇摇头。
“是不是见了别的什么人?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儿?”
我还是摇头。
梁挽见我没心情说话,便猜到我这一次的沮丧有着更深沉的原因,便极力安慰道:“那今天就不说话,只好好吃、好好睡,人生大事莫过于此,至于明天……明天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嗯……什么惊喜?”
他故作神秘地笑了:“都说是惊喜了,你当然要猜了。”
这十拿九稳、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可爱又轻狂到极点。
眼见如此,我也只能无奈地给了他一丝浅笑,捏成一个拳头,似恼似嫌地锤了一把他那宽阔健美的胸膛。
“你一开心就皮,一得意就跳,可别太狂了啊你。”
他被我锤得往后一荡,可是一抬眼,眼见我终于有些真心地笑了出来,身子立刻欢喜地晃了回来,他又抱住了我,贴住了我,双手环到了他最喜欢的那一段腰上,五指如抚一根最熟悉的琴弦那样揽着、揉着,仿佛那里的触感和温软都能给他一种莫大的力量。
而我也用尽全力去放松身躯,去回抱他的背,我长了薄茧的五指在他的背肌之上跳舞似的抚了一动,从上肌滑到了下肌,他只发痒似的轻笑出了声儿,这样一个矜持克制的男人,竟然撒娇似的蹭了蹭我的面颊,动作又柔和又亲昵到了极点,像是捧着他最稀罕最难得的状态献到我面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