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着走着,踢着踢着,我发现他的脚步很不协调地颤抖起来,他不得不虚弱地停下来,喘一会儿的气才能继续。
当日决斗,我在剑上涂了满满的假死药,刺入他的心和肺之间,让他被迫停止了呼吸心跳,当了三天的死人。
这期间他动不了,可听觉不受影响,他听了我三日来对他说的所有话,听了我的道歉、我的爱意,我的计划,也听了武大夫的嘱咐,可他回应不了,也睁不开眼,说不了话。
武大夫还给他涂了降体温的药,让人看不出他还活着。
可三日的水米不进,他又这样乍然一飞而冲,虽能杀敌,也已经开始了肌肉的痉挛,这是透支自身啊……
在地上的聂楚容看向了梁挽,目光含恨道:“我就知道你没杀他……你没杀他……”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撇下了他,持剑的手一直在颤抖,已经因为毒力的发作而拿不起剑了,我就拖着越发沉重而虚弱的身躯,走向了梁挽那瘦弱却高大的背影,就好像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我总算要走到一处充满爱意的光芒里。
很快了。
很快我就能和你面对面说话了,挽挽。
聂楚容忽的提高声量,用最后的力气去怒吼道:“杀了梁挽和那个大夫!用‘钻心’!”
什么“钻心”?
我一愣,瞧见那远处躺着的陆虚如,忽悄无声息地抬起了一只颤巍巍的手。
我一惊,看向梁挽的背影,发现他的腿还在痉挛,他没发觉陆虚如的动作。
他是躲不过去的!
一道儿金光从陆虚如手上发出的同时,我也不顾一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去!
在这时,梁挽仿佛才察觉什么似的,骤然转身看我,而我只觉背后猛地一痛,如被一道钻心刺骨的锐器戳中了后背,从前胸透出,我顿时觉得骨骼内脏仿佛都被搅作了一团儿,喉头一甜,当着梁挽的面吐出了一大口淅淅沥沥的血。
有些溅到他饱满的额头,有些溅到他苍白的脸颊,有些飞落到他细秀的脖颈,而他瞪着一双震惊恐惧到了极点的眼,惊呼一声,一手接住了下坠的我,一手掷出一物,那物飞入了陆虚如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