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鸢虽然知道,当初的褚萧不曾真正在意过皇后的死活,但她还是将关雎宫得以翻案,娘娘清白得证的消息送到了牢狱中,换褚萧心中释然。
另一处,褚瑟站在皇城最高的角楼上,高高在上地望着脚下如蝼蚁一般的皇城中人,心里想了很多事。
在他身侧,扶欢缓缓走来,静默地看着他,很久很久。
过去须臾数年,她陪伴褚瑟从少年皇子走到战功赫赫的王,跟随他从西椋宫来到承欢宫,见证他从泥泞中爬起,又追逐入云端……她陪他走了这么长的一条路,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离开他。
但她心中清楚,她终有一日,只能离开他。
察觉到身后人的出神,褚瑟侧头瞧了瞧她,微笑中却带着刺,“扶欢还真是好兴致啊,你的二殿下伤势未愈,宣贵妃又入了冷宫,这样的时候,你不陪在他的身边,竟陪本王赏起了景。”
扶欢低垂着眼,声音轻弱却坚定:“三殿下不必出言相讽,其实扶欢早就有话想同你说。”
“你与本王之间,还有何可说?”褚瑟笑着回身,温柔抚起扶欢的手,敏锐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曾释怀的阴鸷。
他轻轻抚过身前女子的秀发,温声接着道:“你是想同本王说,这些年来你是如何誓死效忠褚离歌,还是想说,你们下一步打算如何对付本王?”
“三殿下……”扶欢的身子骤然一僵,倏地抬眼,却只能孱弱地呢喃着:“不是的……不是的……”
她欲解释,却无从解释。
纵然她心不愿,但终究做了许多这样的事。
褚瑟的手在她的发上轻轻划过:“你是该和本王好好解释,接下来你打算再如何做。”
扶欢缓缓摇头,“不会了,三殿下,此番过后,扶欢便还清了与翊王殿下的恩情,扶欢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真的?”褚瑟有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又敛住了情绪,“那么本王且问你,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会选择在茶中下毒?”
扶欢微滞,在褚瑟的等待中,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会。”
至少这一次,她没有再欺骗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