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几日,这一行四人便决定离开昭云国,可偏在这日晨起,褚瑟带来的小书童收到了两封来自相朝的传信,他将它们交到了主子的手中。
褚瑟打开其中一封,认出这是他二哥褚离歌的字迹,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种花种草种得多了,比起往昔狂傲的落笔,他的字迹竟多出了几分清秀的气息来。
褚瑟笑一笑,去找了扶欢。
扶欢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只低垂着眼看着信封上的字迹,有片刻的怅然。
褚瑟问她:“他好吗?”
扶欢没说话,只依稀想起她离开褚离歌的那一次,他笑着对她说,让她别再回来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好,只是对她伪装得很好。
想到这里,扶欢忍不住泪意,直到泪水滴在信封上浸湿了信纸,她才缓缓取出了里面的信,那熟悉的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扶欢,愿你看到此信时,已寻得所求药,已放下心中人,身边更有良人伴。
落笔之日天朗气清,忆往昔,余一叹。
自我遇卿、识卿、思卿、待卿,便似枷锁缠绕,终不能解,自此是非纠葛扰身,恩怨交错缠心,奈何因缘本无对错,不过是良辰已去,佳人俱往矣。
此去经年,玉京十载,一朝庙堂改写,才知聚散得失不过眨眼之间。
如今尘埃皆散,方知浮沉万丈苦乐不由己,惟愿不贪不痴,无扰无怨,一花一草入心,诸嗔诸念皆散,一个人也挺好。
余生山遥路远,不盼再与你相见,惟愿莫失莫忘仍相念。
天地广阔,青山依旧,愿卿踏遍千里路,归时眸中满星河。”
“啪嗒——”又有一颗剔透的泪珠滴在了信纸上。
扶欢悄然折起湿透了的信笺,抬起眼,笑了笑。
她告诉褚瑟:“他很好。”
两个人默默站了一会儿,相对无言,却不知此时的屋外,赵临鸢和杜卿恒正端着热腾腾的糕点,在那站了很久。
他们忙活了半日,直到午日当空,才将承诺好的早膳端来,没想到还没顾上吃,便瞧见了屋中那二人对着手中的信珍视万分。
看到扶欢似乎放下了对褚离歌的愧,也知道褚离歌终于放下了对扶欢的执,杜卿恒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可赵临鸢却不欢喜,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褚瑟,抱着臂,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