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建立新部门,还是从兵部、锦衣卫和户部抽调人手的,更重要的这个新部门明显是个肥到流油的衙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看掌权者归属问题。
就在人们以为会在这三个部门中安排直接负责对象甚至直接归入锦衣卫时,皇帝却将缉私处做为一个单独的部门直接安排司礼监对接。
“陛下此举,臣以为不妥。”户部陈循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广州的海贸有多少赚头户部不是很确定,但从广州水师每年采购的物资中可以猜出个大概来。
广州水师这些年不仅没有向兵部要过钱,还向广东布政使司衙门下过不知道多少货品的订单。所涉内容五花八门,带动了湖南、江西、福建都受了宜。
清茶、刺绣、丝绸、瓷器各色物件经四面八方汇集广州城,再由广州府的衙役安排下装进了广州水师的海船出海训练。
训练你妹的!有这么训练的吗?
凡能上得了水师舰船的货品绝对是精中求精的佳品,任何一件拿出来都可以登堂入室,就算是一府大员的宅第也不一定能见得到这么些个宝贝。东西就这么运出去,再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运回来,这哪里是投降的叛军有的待遇?就算是天子亲军也没这种好事可以遇到。
仅凭些细微的信息就能知道这缉私处绝对是金山银山的去处,莫说户部本就沾着一份,就连旁人都想插上一脚。
“启禀陛下,缉私处虽名为缉拿私交海外之事,实则缉拿海贼逃避厘关匣金私易番国,且有户部派员,理应有户部当管。”为了拿到缉私处的管辖权,陈循不仅自己跳了出来还偏过头冲着身边的一众同僚疯狂使眼色。
钱哪,钱!这可是金山银山那么多的钱,要抓到大臣手里,不能留给皇帝哪!
在对抗皇帝这件事情上文武百官有着天然的默契,一个飞来的眼神,一个稍重些地呼吸声都能让人血脉贲张积极响应。
“启禀陛下,臣以为陈尚书所言不妥。”于谦没搭理陈循的眼神,直接跳出来唱反调。
“于少保你……”陈循怒了,有种脱了靴子砸人的冲动。
“臣以为,四海缉私难免与海盗产生争斗,刀光血影死伤在所难免。因此缉私处理当由兵部管辖。”这话听起来像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也不知道于谦是不是真的没有想过其中的收益问题。
“缉私处也可岸上抓贼,无须海上追寇。”
“既是缉拿私通海外者,理当海陆并进,岂有放弃海上擒寇的道理?”
“海寇自有水师,何况还有备倭军呢!缉私处只用沿海村落搜捕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便是治标不治本……”
银钱迷人眼,这话一点都不错。之前还是同僚兄弟,因为一个查获钱财的权利归属问题殿内不多的几位大明景泰朝重臣就闹翻了天。
“爷爷…爷爷……”站在朱祁钰身后一侧的张永轻唤了两声道:“爷爷何不问下锦衣卫的意思?锦衣卫本就有个税务局不是,涉及外番事务又有国家安全局当管…爷爷可不能轻信了这些外臣们的心思,他们都只想着把财权拿到手里呢!”
大明朝没有财权的皇帝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大手一挥将内库里的钱划给户部之后基本上朝臣们也没再拿皇帝的意见当过一回事情了。张永倒不见得是先知先觉,不过是对于“手里没钱,人畜避嫌”有着深 刻的理解。
“爷爷若是将这财权交了出去,往后想要回拿来就难了。若是这会坚决不放,日后朝廷需要银钱再由内库拨付给户部便是了。”
“嗯”这一点朱祁钰深有体会。所谓的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对皇帝一样适用,只有将钱财捏在手里才能掌握朝堂上的话事权。就陈循这性子,指不定后面办什么事情他又要拿“朝廷没钱”来说事的。
“怎么着,这争来争去就是觉得缉私处不该由司礼监暂管吗?”对于朝堂上的闹剧朱祁钰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打断了众人为了缉私大计各抒己见的势头。
“可以不由司礼监管,朕觉得诸卿所言不无道理,内庭管这些有些鞭长莫及了。”
“皇爷……”张永一听到有些急了,忍不住出声想要劝阻。
朝堂上一双双冰冷的眼光立刻射了过来,吓得张永脖子一缩又退了回去。
“司礼监管不合适,这缉私处又是兵部、户部、锦衣卫抽调人手设立的独立部门,便由内阁铨选官员……着内庭调中官一并管理吧!”朱祁钰发了话,一锤定音决定了缉私处的管辖权问题,让刚才正想跟于谦约架的陈循气昏了头。
刚刚听到皇帝交待由内阁铨选官员时大家心中还充满了期待,后面那半句要是没讲出来该多好呀!
这个皇帝不行,身体差了,这明显是要走他爷爷和他老子的老路了。听听现在皇帝陛下说话都开始大喘气了,这就已经不比从前了!想想前几年皇帝陛下刚登基那会,哪有这样大喘气的呀?这是不行了,身体坏了,大坏喽!
小主,
这个大喘气是个什么症状…明显是肾力不足倒导致的呀,这脚步虚浮,气力不足,说话大喘气,都是说明了这个症状的。
瞧着吧,酒色伤身,皇帝年纪轻轻不学好,长年沉迷酒色。哼!等着瞧吧!
对于皇帝安排了中官参与管理,众官腹诽不已。
有了中官的介入,缉私处钱粮上的事情就不好办了。中规中矩办起事情来稳稳当当,一定会以皇室利益为重,大项的银钱甭管是谁想要截留都不太可能。那手下不干不净的呢……还不如中规中矩的。
可是大家争个面红耳赤还不就是为了这个进项落进谁的口袋里吗?朝廷需要钱,需要大把大把的钱来应付差使,皇差不好当呀!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请陛下收回成命。”甭管皇帝怎么个意思,反正我们就是不同意,大不了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上,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景泰皇帝朱祁钰是个昏庸无道、无德无能的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