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问案(1 / 2)

皇帝陛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毫无更改可能的要动倭国那就动罢,撮尔小国确实也不值得太过较真。只要朝廷准备得当,至多不过是几万官军打了水漂。

上位者眼里,官军也不过是万民里面的一个数字而已,这个数字多点少点无非是在朝堂上大家表现是否需要更为沉重一些,在外饮酒作乐的时候要更低调一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麻儿忽儿已经在大宁了,一纸诏谕就能立刻把人立刻给招过来。根据大宁传来的奏报上所说,脱脱不花及主要的部族首领都去见了长生天,麻儿忽儿被孛来那老小子给欺负惨了,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想到来投奔大明支持躲过孛来的欺压。

这么算起来,孛来也算得上是蒙古草原上的曹操一般的人物了。可惜满草原一马平川,只要有几匹马就能逃出来。身系旧主的几个仆人偷了马匹陪着麻儿忽儿逃出了鞑靼主营地后又收拢了一小撮族人,在几乎放弃了全部家当后靠着一人双马逃出了孛来的追击。

要是再晚一柱香的时间遇上大宁卫的“巡哨”官军,少不得被孛来的追兵捉回去又是一通皮开肉绽了。

大明对鞑靼一战已经布下阵势,就等孛来带着鞑靼部族一头撞进大宁来向大明兴师问罪了。可别来太晚了,大明几十万官军布下了口袋阵等久了人心会散的,更重要的是每日里被炫掉的粮食那可是山一样高,海一样深——都是钱哪,看见数字就心痛。

最主要是景泰朝的廉政公务局和国家安全局那些混账行子鼻子太能嗅了,手上稍稍沾了一丁点儿油味他们都能闻着味找上门来……那可都还是套着锦衣卫袍服的祖宗,上了门来能空着手回吗?

没事都能榨出三斗油出来,何况手上真沾了油脂的,根本跑不掉。不敢碰呀~

这个时候想想,真怀疑镇哥儿在的时候了。有规费可收,有油水可捞,唉~

“启禀陛下,今年准备秋决的名单需要陛下御批了,不然赶不及秋后问斩了。”新掌刑部的尚书俞士悦趁着空档连忙提出需求。

刑部在金濂手下时明面上稳稳当当无风无浪,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建树。俞士悦从大理寺卿升刑部尚书,初一接手就碰到了秋决人犯的问题。

要秋后问斩的人犯需要皇帝御览后批复,虽然以往大多是走个流程,从中间挑几个拿出来以揭贴的形式报给皇帝赦免掉。这一切从正统十四年开始就变了,景泰皇帝陛下自登基开始的与众不同就从他的大赦天下开始,能够从这个赦免中活下来的绝对是属猫的——而且耗光了九条命!

凡判死刑的,死在大牢里甚至官差拿捕后死掉的都要呈皇帝陛下亲自看过案卷后才行。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不去关心国家大事反而盯着这些囚犯,真真让人看不懂。

往昔这些犯徒喝水死、吃饭死、睡觉死的可不在少数,哪里有人管过?下面也只不过报一个暴毙就是了,至于是言语间得罪了差役还是罪有应得又证据不足恶了公差下了死手,甚至于某人使了银钱……呵呵,家里无钱无势的从来都是死了白死。

景泰朝好了,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甚至锦衣卫全盯上了上报因为暴毙、时疫猝死的犯徒。就此揪出来一批有问题的差役,倒是便宜了那些被清退下来的军户。原本世袭的差役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军户给截了胡,甚至都有人犯了眼红病居然都想去当官军了。

贱骨头,官军是那么好当的?那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无常鬼都不待见的人。你想当官军,可想过当上官军是要入军户的…取消军户了?哼,那只是这一朝的皇帝爷爷这么办的,下一任是什么情况谁知道?

“嗯…”朱祁钰从御案上翻出名单展开,眉头逐渐紧锁成了麻花状:“名单朕看过了,刑部提供的案卷朕也看过了,只是其中有几个案子朕不太明白……都察院、大理寺及刑部商议一下,派几个伶俐人去好好查问一番。”

说罢,朱祁钰手指在名册上划拉一番,轻轻将名册往御案上一扔说道:“那个松江府的案子,处处透着诡异。一个有功名的学子游学到松江府后就是为了跑去挥剑斩杀几个差役?”

从松江府报上来的卷宗资料来看,一个游学的学子带剑闯进松江府官衙里突然发难,挥剑砍杀造成多位衙差中剑身亡。等到衙门里一众差役赶到后这位学子也力竭投降了。

大明朝的老百姓是不能随便带兵器的,连买都不行,何况没有路引、凭信想要穿州过府就更不可能了。只有考上了功名的读书人才能外出游学,家里经济条件好一点的会佩一把剑挂在腰间做为装饰使用,真正文武兼备能舞剑杀人的绝对是少之又少。

就连于谦、罗通这些所谓的大明文武兼备的大臣也只是“知兵事”而已,真让他们顶盔戴甲恐怕也就只能挥舞下刀剑而已,没有什么真功夫。

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跑到外地官府里面去砍杀几个完全不着调的衙役,怎么看都怎么透着其中有多么不寻常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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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辽东的案子,人虽然是死了,可怎么想怎么觉得透着些不寻常的意思在里面。以诸卿之见,若是要出远门从贼有带上老母幼子的道理吗?”

如果说松江府上报要斩的人犯案子从里到外透着古怪,那么辽东这个案子就更荒唐了。

驿丞上报一个驿卒以手驽射杀了一个在驿站行凶的歹人,杀就杀了,可是这歹人是挑萝扛担带着老母幼子的,这就不合逻辑了。

要是说这人是带着自己老娘和孩子出门投亲,这都能信,从带着一堆行李上就能看出这是普通小老百姓远行走亲戚的模样。说是要去行凶的…你出门行凶带上老子娘和孩子,是准备行凶不成怕别人找不到报复对象吗?

这么推算起来,这个驿卒的就有很严重的海滥杀良民可能了。

“臣…遵旨。”俞士悦二话不说一口应承了下来。

从这个表现上来看,这几桩案子是不是俞士悦故意塞进来的还真不好说。

“嗯…还有…那个啥…”朱祁钰转身看向一旁伺候的太监王诚道:“兴伴伴前日呈报的奏折里夹着的那封信看过了吗?”

“回皇爷,奴婢看过。”王诚一愣,立刻小步向前答了句,又原步退回了之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