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让商户干活之初就没打算付钱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本朝本代已经算是好的了,往前多少代看看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太祖爷立国之初那更是直接就把民间商号的财产都给国有化了...咳咳,呸呸,是把那些资敌的商号都给法办了!
沈家那位富可敌国的可不就是直接那啥啥啥了,这都是商户贱民该有的下场。
本朝因为景泰爷需要商号资边对抗敌对的游牧民族袭扰,更是利用行商、游商来刺激百姓的生产能力这才给了商号更多的生存空间。初期还算一切顺利,朝廷里监察御史巡按各地,舆情严重了地方官也怕被摘帽子,更怕掉脑袋。可日子久了官府里那些老爷们可管不了这些个大局了,沿海的两江、广东甚至崖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开始热闹了起来,原本没人愿意去的地方如今出政绩就跟玩儿一样。
看见原本情况比不上自己的州、县都因为开海禁而迅速成了经济发达地区,治下官员更是因为协办军务、招抚番民、创收税赋甚至开疆拓土的原因给升了上去,以云、贵为代表的官员更是坐不住了。
“也就是说,他们治下因为不再是边地,又或是因为没有其他的政绩可以标榜,于是就想出了用朝廷之前发布的推广学馆、医馆的由头来做为政绩了?”朱见深听明白了几人的意思,皱着眉头低沉地问道。
“回殿下话,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商辂此时接过话来说道:“虽然朝廷多次行文明确了不以官员任期内的基础建设作为升迁条件,但是总会在评选时考虑到这些问题,否则这些官员的考核也没法做了。”
商辂也有苦难言,景泰朝廷一改中国往常的做派,对西、北两处的扩张是前所未有的。上一次对西扩张还可以追溯到唐朝了,据说当年唐皇大败还留下了一支唐军在西域自生自灭。
景泰朝仅仅是携大破瓦剌、兀良哈之威一战定哈密就使整个西域再也没有了不臣之心,石彪那个彪乎乎的在哈密时对于当地土人下手之黑更是让人闻石色变,甚至都有了夜间止小儿啼哭的作用了。
派往接收西域城寨,在塞北草原筑城的那一批官员升起职来就像是坐了牛皮孔明灯一样,刹那之间就已经飞到了云层之中。
而沿海各地衙门里那些曾经的同年们...甚至是后进小辈们,就因为沾了开海禁的光政绩摆出来那也是样样光鲜了人眼呐!
内陆地区也想进步,也想做人民的父母官,也想收万民伞,也想升官......奈何实力不允许啊!有了那些表现出色的州、县在前面排着队等着提拔的官员,内地的官员哪里还有表现的机会。
朱见深揉了揉脸,一脸嫌弃地说道:“也就是说这些人想升官没机会就创造机会了?”
“呃...殿下,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商辂也很是无奈。
“什么人之常情?”朱见深听到这话可不愿意了。“在坐的就有在地方上勤勤肯肯十余年不得升迁的,不还是努力做好一方父母官的吗?”
这话所指太明显了,众人都扭头看向了一脸风轻风淡的太师于谦。于谦当年巡抚山西、河南部分地区,一干就是近二十年不得升迁。甚至于王振还造谣说于谦因为长久不得升迁而对朝廷有怨言,并以此为借口将于谦拿捕下狱。
如果不是于谦官声太好引发民怨太过厉害,只怕于谦也早就臭掉、烂掉了,哪里能成为被后世标榜的救时宰相。
“这个...天下官吏要是都有太师这般胸襟,那可是大明百姓之福。”商辂圆滑归圆滑,不影响对于谦的敬佩之意。
“那这案子具体是怎么个章程?”朱见深转脸看向朱骥,要这个干姑父把事情给交待清楚......对,就是干姑父。
“回殿下,当地知府回报称绝无此事。原本确实有委托商家建立学堂并修桥、铺路,该付的银钱已经付了十之八、九,地方上也不知道商户这是因为什么居然就写了折子直递到了南京。南京收到折子见事情挺大的也没有停留,一方面安排了巡按前往当地核查,一方面直接将奏报转呈京城,所以就有了这么一档子事了。”朱骥理了理思绪回复道。
“嗯...那朱指挥使觉得呢?”朱见深一脸谈公事用官职称呼的公事公办模样。
“南京派去的巡按还没有新的消息过来,小臣只能从旧部中的回报中回禀殿下。”朱骥双手一拱,表明立场自己的回答可是另一条线,一条原本直接向皇帝陛下汇报,现在向监国太子禀报的消息渠道。
“税务局查明回报的信息称,商户在当地确实有大量修、筑工程,且都纳了税......而且税款用的不是当地的钱、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