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您身为先帝、皇上最为倚重之两朝统帅,儿子女婿如此无法无天,您竟不管不顾?”余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凡与李大爷,转而将目光停留在恒王脸上。
“余公公,你很矛盾,既不能抗旨不遵,又不愿放过花月郡主,所以才会阻拦她与皇上相见,以致今日之事发生;你心中明白,如此对待花月郡主,皇上醒来之时,即是你获罪之刻,但你还是奋不顾身地做了,这是你的忠,秦夜敬服……可惜,你从一开始就错了,眼下大半文武百官都在,带我们去见皇上吧,届时,你自会知道一切。”秦夜见花月郡主有醒来之状,便当机立断,要求即刻面君。
“‘君子以作事谋始’,秦王心细如发、虑周藻密,咱家今日领教了,也罢,反正也拦不住你;咱家倒要看看,你究竟意欲何为?”余贞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转身走开。
秦夜命两名宫女赶紧去准备一些鸡汤、粥食送来,又让剩余宫女小心翼翼地背起花月郡主,随着余公公一起离去;在恒王之示意下,在场官员及苍穹护卫,尽皆跟了上去。
“不必惊慌,小爷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你我南征中与司马空大军血战,也算袍泽兄弟了,刚才又借你之名嘲讽那老东西,待皇上龙体康复,小爷即求秦王奏请皇上,让你来给小爷当个副将!如此这般,谁还敢再翻旧账为难于你?况且,你也听到秦王所说了,这一次,那老东西算是完了,你可谓绝无后顾之忧。”拍了拍惴惴不安的李大爷,皇甫凡笑呵呵地做出了保证。
“侯爷天恩,属下万死难报。”
李大爷闻言,顷刻间激动不已,快速伏地叩首,引得周围苍穹护卫羡慕不已,特别是那些“李”姓人员,悉数埋怨父母为啥不给自己取个“李大爷”的名字,哪怕叫“李大爹”、“李他爹”,甚至是“李大妈”、“李他妈”也好啊……双全侯皇甫凡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恒王幼子、明国公亲弟,大姐夫是堂堂户部尚书、二姐夫更是为天焱打下十五州疆域之秦王;能够与他攀上关系,都是大多天焱臣民梦寐以求之事,更何况是成为他的副将!
雨前宫中,一群太医正在给素君号脉;一旁之雨妃,一心一意地注视着素君,眼中满是担忧和柔情。
素君命犯情劫,几乎不近女色,偌大之后宫内,仅有雨妃——凌洛雨、婉妃——君思思、昭仪——谢光萱等三位低阶妃嫔,非但鲜有侍寝、无一子嗣,而且平时想要见上素君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好在凌山、君适、谢战等外戚母族时时劝慰,总算没让后宫生出什么乱子。
由于凌洛雨容仪恭美、宽仁惠下,曾获素君赞誉,因此在素君坠马昏迷后,余贞便做主将其送到她所居住之雨前宫,让她负责照顾;在凌洛雨看来,之前遥不可及之帝君,如今却能这般静静躺在自己之床榻上,允她日夜伺候;或许,凌洛雨自己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想素君快速苏醒,还是希望他再多沉睡几天……
“参见雨妃娘娘……”
余贞、恒王、秦夜、君适、背着花月郡主之宫女、赵御、林许、赵望、皇甫凡、第五玉珩、五部九卿等人鱼贯而入,齐声对着凌洛雨躬身行礼,吓得她花容失色,竟一时忘了说“免礼”;直至余贞提醒,她才全了礼数。
“恒王、秦王、君相,您们这是?”强自镇定,悠悠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之花月郡主,凌洛雨不解问道。
“回雨妃娘娘的话,老臣等人听闻皇上龙体有恙,特来请安。”恒王拱手说完,环顾众人还是不见凌山那个老疯子的身影,心中顿时咒骂起来。
“如此,适逢会诊太医都在,您们自便。”言罢,凌洛雨退至一旁,寂若无人地看着素君。
“张太医,您老是太医院院使,本王只要您一句话,皇上大概何时能够醒来?”恒王走到一位花甲老者面前,恭敬地问道。
张太医听毕,略作思索,缓缓说道:“皇上所受之外伤已无碍,气息脉象也正常平和,只是由于伤及头部,才迟迟未醒;至于何时能醒,请恕老夫黔驴技穷,实难相告。”
恒王本想继续向其余几位太医征询,却被秦夜出手拉住了;只见他将屋内之躺椅搬到床榻旁边,示意宫女将花月郡主轻轻放在其上,接着借用太医所用之笔墨纸砚,在众人满是疑惑之神情中,游云惊龙般挥洒之后,将所写内容呈到恒王面前,请其一字不漏地大声念出来。
茫然不解地接过纸张,恒王迅速阅览之后,忘乎其形地看向秦夜,确认过眼神,当即铿锵有力地高声读道:
“老臣皇甫欲和启奏皇上:经秦夜多方查证,花月郡主——素镜,实乃文仁与宣优之女,而非戾帝血脉后人,请皇上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