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圣皇朝永王,原名赵炫,为帝君赵逍之三叔,其生性豪爽、最是重情;赵行卓身死北晋边境以后,他苦谏赵逍能够追封其为郡王而无果,于是愤而更名赵无心,称病不出;此次之所以甘愿冒险出使北晋,主要也是因为他想当面对秦夜说一个“谢”字,足见其之高义。
“斯人已逝,信城尚在,难道永王无意于此吗?”秦夜起身还礼之后,抿了一口宗政靖刚倒之热茶,再次直言问道。
“截至目前为止,对吾皇主动放弃信城之举,不知秦王作何品评?”赵无心避而不答,反而将问题抛给秦夜。
“至少如今看来,不失为一步妙棋!”
“何以见得?”
小主,
“永王试想,如若北晋上将军——穆天寒,及其所率之十五万兵马,不是驻守在信城,北宫纵横会把他们安置在何方?”
“话虽如此,但毕竟失民丧土,终非长久之计。”
“贵国帝君所谋者甚大,又岂会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方寸棋盘对弈之间,一着不慎,尚有倾覆之危,更何况两国征伐、两军对垒?不久前之北晋大军,由信城发兵攻我双盛,岂非弃守信城之后患,堪堪始现?”端起又一盏热茶,赵无心喟叹着一饮而尽。
“穆天寒可以破釜沉舟一次,却绝不敢再故技重施,本王保证!”
“秦王一言九鼎,天下皆知,老夫可就信以为真了哈!”
“哈哈哈,永王真性情,本王何必扭扭捏捏?不怕告诉您老人家,本王已命丁程火速赶往兴州,知会兴州州领——周静,令其亲统七万兴州精锐,以巡视边境为由,即刻开拔至信城五十里之外。”
“秦王近期襄助北晋甚多,如今更是与永宁公主大婚在即,为何又……”
“人本来就是矛盾与复杂的结合体,上一瞬间还是至交好友,下一时刻即成生死仇雠,很少见吗?”
“如此,老夫总算不虚此行!兵贵神速,老夫就此告辞!”
“永王一路顺风,有缘再见。”
毫不拖泥带水,赵无心拱手颔首之后,便大笑着急匆匆离开了。
“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好个借刀杀人!”看着赵无心远去之背影,宗政靖褒贬不一地说道。
“与永圣互为盟约、和北晋又是新婚!他们要打,本王也唯有如此了。”秦夜笑了笑,见秋风拂乱了宗政靖之青丝,下意识想要去梳理之际,却见哥舒上善率众策马而来。
“战事不断,彼此攻伐而脱颖现世者,必是豪杰,不可不防!”西门怡景不想频繁接见这些诸国权贵,提醒一句便退回自己房中。
事关中玄皇朝紫呈州域之攻守战一触即发,无双皇朝若想从中分一杯羹,大可由武兴之地出兵,直取中玄镇州!而这,则正是秦夜将自己意欲率兵拿下紫呈之战略意图,公诸于众之最主要原因。
“中玄紫呈战事濒临,太子殿下风尘仆仆前来,就不怕惹人非议?”简单寒暄,待宗政靖奉好热茶,秦夜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对此,哥舒上善笑而不语,直到他不紧不慢地品完第一盏茶,才拱手回复:“北宫纵横之登基大典,秦王可以置身事外;北晋和永圣一再兴兵互攻,赵无心亦亲自登门;我无双皇朝偏安一隅,不会有人在意的。”
“记得本王曾在万兽苑中,与太子殿下说过:‘贵国之武兴与我朝之凤舞,中间也才隔了一个中玄镇州,距离不足八百里’,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有意将此距离,再缩短一半?”
“明人不说暗话,假使上善没有此意,也不会和秦王共品此茶!只是……”哥舒上善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军威、凤舞已丢,如果中玄再连失镇州和紫呈,那它将彻底沦为弱邦,绝无中兴之可能!值此关键时刻,有些话,还是说透为好。”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之宗政靖,秦夜极具霸道地劝告。
“秦王误会了,上善恨不能此刻就把中玄镇州收入囊中,方才欲言又止,不过是在叹息……叹息哥舒皇族与宗政皇族,为何会自私自利、四分五裂到这个地步?盛极一时之东极王朝和中玄皇朝,竟因萧墙之祸,为他人所趁!”哥舒上善说得情真意切,英俊白皙的脸庞也因此涨得通红。
“听闻太子殿下此言,请恕本王冒昧,他日太子殿下御极成为无双帝君,会如何对待东极?”
哥舒上善之临场发挥,宗政靖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接着泡茶;秦夜虽然不置可否,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