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烨不觉得自己能骗过一位大天尊,老实回答。片刻后,繁星般的数千玉座移动,叠成一条通往高处的路。
“你若能走到老朽面前,你我便算有师生缘了。至于恩师之名,老朽不敢与那位尊者争夺,你我若有缘,你便称老朽……老师吧。”覆海大天尊似乎看清了界星老道的修为,言辞中很是敬重。
龙烨抬头,心中暗道:“玛德,还要闯关?没完没了了是吧!”
心中骂归骂,龙烨还是抬脚踩了上去。
……
流水缓缓,红叶漫漫,湖泊的青石上,老渔夫提着竹竿,粗糙的手掌刻着岁月。一阵风拂过,红叶泛起涟漪,仿佛整个湖泊和流水被风点燃了一般。
四周俱静,整个世界突地连鸟鸣和水声都消退。一只鱼衔住吊钩,轻轻抖动着,老渔夫提起竹竿,粗白的眉毛跳了跳。他似乎不满意鱼的体型,轻轻剥离后,拿在手中反复观察,发觉这鱼的背部有六双奇特的纹路,就像眼睛,他犹豫片刻,放到了木桶中。
不知多长时间的流逝,老渔夫背起鱼竿,提起木桶,朝着自己的家走去。他今天的收获只有那只奇特的鱼,一只不怕人、用双眼不断观察四周的环境。
在这个时候,雨落了下来。老渔夫捋须,喃喃:“雨……”
清脆的雨滴碎在叶片上,夹着尘埃的露水落下,每一寸大地弥漫着水雾。老渔夫重复:“鱼……”
他说完,木桶里的鱼就跳了起来,似乎很兴奋。但不久,老渔夫就回到了家中,鱼油灯点燃,他坐在窗边,潮湿的环境有股异样的味道。
破旧的木院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雨和鱼。老渔夫似自语:“雨声,鱼声,很相似啊……”
那鱼突地不跳了,老渔夫看过去,木桶里的鱼盘旋着游动,按着某种规律,让老渔夫稍微失了神。
……
皇城,捏着棋子的老者抬头,耳边落下雨滴。
“雨。”
一个年幼的散发少年跑过来,对老者道:“国师,您在看什么呢?”
国师道:“雨。”
“雨?”少年好奇,趴在窗台上,踢着脚,若有所思,“雨的一生,好像只有一声。”
国师怔了怔,突地笑起来:“你说得很对,雨之一生从天落、散于地,最终化成一声清脆,从此消散。一生,一声……”
一阵风吹来,撩动少年的头发,在他的太阳穴上,有眼瞳般的胎记。
“三皇子,有兴趣在老朽座下研修么?”国师伸出干裂的手。
……
风雪连绵,但那不冻的河流却有泠泠的水声。老道士拎着酒壶,走在岸边,耳朵突地跳了跳:“什么声音?”
老道士走到河边,却见一条硕大的肥鱼翻着白眼,已经没了生息。老道士眼尖,看见被白线缝住的鱼腹,一挥手,灵力暗动,割破了鱼腹,顿时有婴儿的哭声传来。老道士惊奇,旋即想起此河主干的皇城正起战火,不由得暗叹。
他抱起婴儿,又埋下鱼,用一块石头压住,算是立了碑。
“鱼有余,如余有遇。”老道士神神叨叨了一句,抱着婴儿爬回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