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兄,此番若能过关,从今往后,我们三人便甘做你的部属了。”
“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别说那么多两家话了。”
坐在苏州报社落座的庭院里。
四名报社主编皆尽一脸听天由命的靠在木椅中。
这已经是他们能尽的最大努力了。
虽说如今的局面有些用力过猛,直接导致数名大儒的府宅遭受了冲击,但也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期,毕竟只要不真正闹出人命来,一切都还是可控的。
只是历经了擦着报社规章的边,煽动了一回舆论,哥几个似乎也是第一回真切的感受到手中公器的力量。
也是第一次对它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敬畏。
难怪总社把他们外放时,还反复老调重提的与他们重复着那唠叨的规章。
虽说规章中只说了违反之人必将罢官夺职,可像他们如今这般已经造成了极大后果的局面,罢官夺职貌似已经不足以承接他的罪责了。
想到此处。
贺峻的心里便一片空落落的。
如今的局面面前,他已无法再用简单的前途和利益追求来麻痹自己。
一旦朝廷动了真格。
认认真真层层追查下来,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芝麻官,逃得过朝廷的清查吗?
在朝廷的清查面前,那个在苏州府盘踞了三代的陆家,又是否会遵守曾经与他的约定,不把他供出来?
回想起陆二公子在迎春阁时那毫不待见和蔑视自己的态度。
贺峻就忍不住的摇头。
果然,他就不该对陆家有半点期望。
那“罪魁祸首”孔家呢?
孔家会看在他“伸张正义”的份上,捞他一手吗?
仔细回想着孔讷在迎春阁邀请自己时的对话,那一夜,孔讷全程没有一次主动开口求他替孔家“声张这个正义”。
是他如一个傻子一般。
抛媚眼给瞎子看般,自顾自的掏心掏肺,大包大揽的拍胸脯保证,要帮孔讷把事情办了。
明明就是孔讷的片面之词。
他却奉之如圭臬。
想到此处,贺峻就恨不能给那时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怎么那么贱啊。
好处都没有就往上倒贴。
现在倒好,万一到时候查到自己,他说是孔家诱导的,孔讷一旦抵死不认,只要他拿不出证据,到时候就当定了这个替罪羊。
生的卑微还死的憋屈。
念及此处,一股浓浓的不忿便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好处都是你们拿,锅还要让我们来背。
如果我这回过不了关,那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