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见高台上的朱标一副听进去,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出言道:“但一码归一码。”
“秋闱及田亩清丈不当成为血书案调查的牵绊与借口,方才户部员外郎所言不查,连官员家眷都受排挤迫害之地,足以想象此境百姓该过的怎样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若不严办。”
“一则离间朝野百官之心。”
“二则有损太子殿下之清誉。”
“不可不察。”
“臣附议!”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李善长的出列附和就让这件事的查办几乎一锤定音。
其他淮西党文官反应慢了半拍,但也很快都领会回来,有损太子殿下之清誉的分量,纷纷出列附和。
就连那些淮西勋贵武将们,不管屁股底下是否干净,也都出列附和。
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就算这件事情的屎盆子最后粘到了自己身上。
太子殿下的名望也不能有半分折损,这是底线,了不起被上位打板子,下狱关一阵。
可要是分不清轻重,把自己的利益看在了太子殿下清誉之上,莫说上位饶不饶的了自己,昔日的这些勋贵同僚们都得将自己弄死。
这与之前被浙东党的攻讦意义全然不一样。
眼见朝堂上的淮西党迅速达成统一。
一旁回过味儿来的浙东党也纷纷表示赞同。
甭管是什么原因,达成了血书案的查办,这事儿一旦查明,最终落在淮西党身上的板子是逃不了了。
众望所归,莫过如此。
眼见下方的纷争平息。
朱标望向常升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欣慰,也便顺应人心道:“既如此,那便查。”
“依你之见,该派何人主办为宜?”
常升左右瞧了瞧。
看着淮西党和浙东党那各异的目光,摇了摇头,拱手答道:“臣以为,朝中官员都不合适。”
满朝文武再次默然。
都不明白常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为何?”
因为今日朝会的状况突发,没有提前通过气的朱标也不知道常升的算盘,却也本着信任做好了捧哏的职责。
“臣以为,此事发生在北境,民俗人文与南方不同,故而南方出生的官员未必能快速妥善处理好,经受压迫百姓的诉求安抚民心,并接力之后的秋闱及田亩清丈事宜。”
“当然,也正因为血书案发生在北境。”
“北境出身的官员理当避嫌,以维护大明律法的威严。”
“故而,朝中官员都不合适。”
“若没有刑部,大理寺及御史台官员相助,北境官绅勾连之事如何彻查?”
朱标再次接茬。
虽没沟通,但从这只言片语里,他却已经能够嗅到常升对于大明监察体系补充的想法。
自然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