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顾九擎会飞，不然，他哪里也去不了。

漆黑的夜晚，车灯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雨水冲刷着车辆，在车灯前纷纷扬扬，密密斜斜，似千万条绵延的丝线。

顾九擎点了一支烟，漆黑深沉的眸子在烟雾缭绕里，穿过车窗挡风玻璃的雨丝，更多了几分不真切。

白鹤鸣抬手，数辆车上的保镖纷纷下车，在雨夜里如同猎犬，盯看着车内的顾九擎。

顾九擎血泊的唇角勾起，轻咳之时，抽烟的手细微抖动，香烟白色的纸杆被染上了一抹殷红。

顾九擎微微降下车窗，将香烟从车内丢了出去，接着，车门开启。

他长腿迈下轿车，没撑伞，斜靠在车前，眼神嘲弄的看着车内的白鹤鸣。

白鹤鸣眸光沉冷，他下车时，司机马上撑伞在他的头顶，不敢让一丝一毫的雨水沾染在他的身上。

“滴滴滴滴——”

后方匆匆赶来的徐姿，当即按响了喇叭，车子还没有停稳时，她就踉跄着跑了下来。

白鹤鸣见状，拿过司机手中的伞撑着走向她，想要为她打伞。

徐姿紧紧的握住白鹤鸣的手，“你想做什么？”

好像只要她攥的够紧，就能阻止他的决定。

白鹤鸣微微让开身体，让她可以看清楚斜靠在车前安然无恙的顾九擎，“娇妹，你看清楚，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神智，所谓的忽然失踪，不过是他以身设下的局，为的，就是想要看到你因为仁慈而跟我产生隔阂。”

徐姿的视线跟顾九擎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的交汇，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雨水早已经将他全身打湿，头发湿漉漉的遮盖在额前，让徐姿无法通过这数米的距离，判断他是否安全。

徐姿唇瓣轻抿，仰头看向白鹤鸣：“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就放他走。”

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最终顺着伞面像是断裂的珍珠，颗颗砸落在地上。

白鹤鸣下颌紧绷，“娇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徐姿握紧手掌，“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你是……你难道想要在这里杀了他？”

这个猜想，让徐姿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鹤鸣。

她以为，白鹤鸣让顾九擎染上毒瘾，已经是他最残忍的手段，却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