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姿怔然良久,心情复杂万分。
离婚协议书上, 白鹤鸣已经签了字,一式两份,只要她签下自己的名字,便会生效。
徐姿拿着协议书下来,坐在轮椅上的白鹤鸣正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仰头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但再明媚的阳光也驱散不尽他身形的落寞。
徐姿缓步走到他身后,“……财产的事情我觉得还是……”
白鹤鸣没有回头,他说:“收下吧,就当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
今后,白鹤鸣知道,他们之间很难再有什么交集了。
徐姿张了张嘴,却沉默很久。
她最终签下了字,把其中一份协议放到他手边的位置。
她说:“俞老师,谢谢你。”
白鹤鸣微微扬起头,看着这好天气,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多看一眼,大概就要后悔,就不想放她走了。
他这一辈子难得有什么竭力想要的,可惜,他之蜜糖于徐姿来说只是砒霜。
当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当徐姿那一声“俞老师,再见”后,白鹤鸣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搭在轮椅上的手收紧又缓慢缓慢的摸向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那是当日徐姿在卡萨罗马城堡从他身边逃离时,掉落的耳环。
留不住的,终归是留不住。
就像他留不住他母亲的性命。
就像幼年时他无力守护住自己的母亲。
即使,即使他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拥有了今日的财富地位,以为一切终于可以尽在掌握,可是终究,他也什么都没剩下。
院子里奔跑嬉闹的萨摩耶和布偶猫摇着尾巴来到他身边,柔软的白色毛发轻轻蹭着他的小腿。
可瘫痪的白鹤鸣没有知觉,他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当萨摩耶去舔他手指的时候,白鹤鸣这才垂下眼眸,他轻轻抚摸着狗狗的脑袋,像是在笑,又似乎没有。
当他满身罪孽站在徐姿的面前时,却依旧贪婪的奢望着,她能记得曾经被她所敬,所爱的俞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