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珺瑶闻言,低垂着头的身形轻轻一颤。
皇帝闻言大怒,“兰珺瑶,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兰珺瑶头也未抬,声音却冷漠地让人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可知罪!”皇帝质问道。
“知罪?”兰珺瑶忽而冷笑几声,“不必再费那心思,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哈哈哈,是我,狗皇帝,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皇帝双手猛地拍在桌案上,手上青筋暴凸,“为何要刺杀朕?”
“为何?”兰珺瑶的双眸逐渐覆上一层血色,“这全都拜您所赐啊,你杀我父母,灭我九族,我不该恨吗?为人子女,为父母报仇,不应该吗?父皇啊,你将我兰家满门抄斩,视我兰家命如草芥,我不该复仇吗?”
兰珺瑶声声紧逼,一丝情面不留,双眸愈发猩红。
她恨,她好恨,她如何不恨!
眼见身旁侍卫松懈,兰珺瑶脚下用劲,窜出身来,手中自衣袖中落下一把匕首,倾身欲向皇帝刺去,却被身边的侍卫一脚踢断了腿骨,当下便被擒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帝冷凝着脸,道:“兰家得此遭遇全是你父亲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咎由自取?”兰珺瑶仰头狂笑几声,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我父亲一生清廉,昔日大军粮草匮乏,是我父亲带头捐了全部身家,供到沙场,才使得大军追杀及时,反扑了叛军,皇上此时怎地闭口不提?我父亲虽未战场杀敌,也未功成名就,却一生兢兢业业,活的如履薄冰,我兰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你此时怎地不提君臣之情了?”
皇帝喉头一哽,兰珺瑶所言句句属实,但错了便是错了,功过不可同论。
太子闻言,想到赢祯此后便是残废之身,心中满腔愤怒,身在皇室,皇子若是残疾之身,那便没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当年皇帝赐赢祯一个“祯”字,让太子看到了多少希望。而今,都如海面浮沫,顷刻化为泡影。
兰珺瑶恨,他又如何不恨。
“你父亲欺君罔上,依律当诛。朕念你嫁入王府,特网开一面,免你罪责,你却执迷不悟,做出这等事来,真叫人心寒。”皇帝冷言道。
“心寒?哈哈....皇上,您有心吗?这话在我听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兰珺瑶道。
皇帝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执迷不悟,来人,将兰侧妃割了宗籍,押入大牢,候审发落!”
兰珺瑶颓然伏在地上,嘴中断断续续地哼笑着,瞳孔里翻涌着痛苦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