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一下挣开了赢城的手,带着甩开手的惯性,将桌面上的粥碗也一并甩打在地,汤渍溅了一地,也溅了二人身上。
“不是迟早的事吗!”羡临渊攥紧了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是迟早的事吗?为何要一遍一遍说与自己听。
可笑,自己差点就被赢城这段时日的温柔蒙骗了去。
竟然还生出想与赢城这般走下去的荒谬的想法,当真是疯了。
“你不想本王成亲?”赢城呆怔着看着羡临渊。
羡临渊颤抖着闭了闭眼,他不知道赢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到底是为何,一遍一遍的在他身上剜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蓦地,羡临渊睁开了双眸,咬牙道:“是,王爷是否能为了我违抗圣命。”
赢城瞪大双眸看向羡临渊,一闪而过的惊喜在眼眸中转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羡临渊看不懂的情绪在赢城的眼眸中反复流转。
羡临渊轻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拿了扫把默默地清理地上的粥渍与碎裂的瓷片。
赢城一动未动,静静地站在一旁,盯着羡临渊的动作,不做言语。
羡临渊静静地清扫干净了地面,正欲出门,被赢城扣住了肩膀。
“本王——”赢城张张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羡临渊不想让他成亲,他内心是有一点喜悦的。
可是.......
羡临渊没有动,拿着扫把的手沁出了一层薄汗。
赢城极为僵硬地从身后抱住了羡临渊,声音里带着些祈求的意味:“我们这样不好吗?你别在意这个。知念会住了西院,东院会一直留与你住。”
羡临渊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赢城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他用着最甜的话,对他做着最恶毒的事。
羡临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王妃入府,住了西院不合规矩。”
赢城听了话音,将羡临渊搂的更紧:“那本王便与你宿在这竹园。”
只要羡临渊不离开他,宿在哪里又如何。
羡临渊顷刻间觉得这世界极为安静,安静到他的耳边只能听到赢城的声音、赢城的呼吸。
他自己的心跳呢?自己的呼吸呢?
全部听不到了。
心死的人,又怎么会有心跳呢。
羡临渊垂下头,极力压抑着胸口处的恶心,平静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