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鸣挥了挥手道:“如此不得用的奴仆,还留着作甚,趁早发卖了出去落个清静。”
揽月轩里众奴仆闻言慌了神,纷纷磕头如捣蒜,求孟怀鸣饶命!
桃枝瘫跪在夏禾身边默默流泪,听到孟怀鸣的决定之后,她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与悔意说道:“家主明鉴,没有照料好主子奴婢岂有颜面苟活于世?只是奴婢斗胆,有几句话要跟家主禀明,如此也不枉主子厚待奴婢一场。”
“你有何话要说?”孟怀鸣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声道。
“主子如此行事,恐怕非一时之念,实则早已心灰意冷。从主子替大小姐嫁入天家之日起,就未曾展颜过一日,如今被天家厌弃遣回娘家,府中的风言风语便未曾平息过,甚至还总有意无意的传到主子耳朵里。三姑娘婚事受挫,三公子也来怒气冲冲的埋怨主子,二公子学业无成,也暗地里拿主子撒气,这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更是不胜枚举。前些日子世子来了信,送了主子一些大小姐平日里最喜读的书,要主子好好学学大小姐的闺秀做派,这恐怕是压倒主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宫里府里人人怀念大小姐,可主子从小在落月城长大,南疆落月城的习俗不同于中原,你们便是再如何怀念大小姐,主子也变不成她啊,在主子看来与其活着连累家族……”
“放肆!”桃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怀鸣暴怒打断,“滚下去,命家里的婆子将这些人好好看守起来,教唆主子自戕,我看你们岂有余辜。”
家中部曲应声推门而入,将夏禾、桃枝等人绑到了下房里。
孟怀鸣怒不自胜,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片刻后他扭头问道:“将大郎写给她的信件拿来给我看看。”
下人们敢不从命,忙去问夏禾等人要信,一通忙活之后终于在杂货间最里面将信寻了出来。
孟怀鸣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他手指颤了颤,而后吩咐道:“去着人告诉大郎,不会写家书可以不写,没人稀罕。”
下人闻言一怔,疑惑的看了孟怀鸣一眼,谨慎的问道:“公爷,只传这一句话吗?”
孟怀鸣冷静的看了他一眼,拧眉道:“怎么?你还有别的话想说?”
下人神色一敛,忙正色道:“小的不敢。”于是灰溜溜的下去办差了。
等远在边塞的孟放收到家中的传话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哑然片刻,嗫嚅了一下,低声问道:“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父亲如此说,让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