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命人将太医请进来。
太医战战兢兢的请脉一看,已然是死脉,回天乏术了,摇了摇头,说些固本培元的场面话退下了。
桃枝端来一套亡者用的玉器,这是主子嫁妆里唯一不能典当的东西。
夏禾一看,眉脚跳了跳,这怎么用?主子至死都是处子之身,根本用不完这套玉器,可这些东西哪有分开来用的?!
“主子打定主意要火葬,没有这套玉器,一场大火过后,到处烧的一塌糊涂,我们如何给她收殓?”桃枝红着眼眶说道。
“铺在榻上吧……”孟瑶华挣扎着说道。
一通忙活过后,终是准备妥善了,殿内伺候的人都已撤下,孟瑶华这一生了无牵挂,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手中握着的灯烛拥入怀中,抱烛火而眠,如此便可不冷了。
病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
花朝节,长安城的花都落了。
孟瑶华香魂袅袅,直往南去,落月城才是她的家。
盛春本该葳蕤,奈何草木一朝枯尽,深黄与浅黄间,她看到一抹柘黄色撕心裂肺的朝云阳宫扑去。
孟瑶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又回到了云阳宫,回到了自己前世病故的地方。
云阳宫被熊熊烈火吞噬,那红色比长安城的石榴花还要浓艳,她看着辛励不要命的往里闯。
他边闯边大声喊道:“阿妧!阿妧!”
夏禾和桃枝从偏殿中出来,并未吩咐人救火。
盛福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御林军人手一个水桶,然而在大火面前这点水算不得什么!
救不了火便救人吧,御前侍卫不要命的往里冲,甚至不惜以下犯上将皇帝敲晕后带出。
那些人毫无所觉的穿过她的身形,她像个透明人一样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是说病了就找太医吗?他又不是药,那为何还要朝走水的云阳宫里闯呢?十二年他都未曾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