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过几年再说啊!!”许青露没有形象地吼道。
最终还是沈秋靡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青露?”小姑娘懵懵懂懂地仰头,“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过几年?”
“没什么没什么,闺女你先坐到沙发那边去,妈妈给你弄好吃的好不好?”
小姑娘平静地看了一眼两个大人,点头,搂着兔子去了沙发那边。
许青露把许大哥拉进厨房,砰一声关上门:“不许跟小靡说些有的没的!”
许大哥也是有些生气:“她那样子像是听懂了吗?呆愣愣的,平时也不笑也不玩闹,现在小看不出来,万一大了发现脑子不行怎么办?”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远在客厅的小姑娘捏了捏怀中兔子的耳朵,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表情,夹杂了些许好奇的意思。
不多久,小姑娘坐在餐桌前,面前摆了一碗滑嫩的鸡蛋羹。
“谢谢青露妈妈。”她乖巧道谢,将注意力集中于面前的家常美食,脑海中的思绪又开始胡乱飞舞。
无底洞,孩子,健康的孩子,送走,过几年。
她利用在医院养成的习惯,自然地开始尝试理解这些词语,以及由这些词语组成的话语的意思。
*
沈秋靡终于意识到,她的家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所以家里的氛围才总是闷闷的,潮潮的,仿佛蜗居在一块海绵的某处凹陷的坑洞中,又拥挤,又昏暗。
她用她那崭新的思维想出了一个答案。
她和医院的那些人是同类,而青露妈妈,爸爸,还有进到家里来的,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他们需要一个他们的同类。
小小的沈秋靡靠在床头思考,视线又不知不觉瞟向身边细长的透明水管,和每次快要见底便会被换掉的透明水瓶。
同类是哪里来的?大家是怎么来的?
沈秋靡犯了难,她该从哪里去找一个和她不一样的人?似乎大多不一样的人都不喜欢她。
“小靡在想什么?”
邻床的姐姐撑着脑袋,乐呵呵地看过来。
沈秋靡转头过去:“姐姐,我们是怎么来的?”
姐姐说:“我们是生病了来的呀,病好了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