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你最近还想尝试些别的什么事吗?”晚间,两人去附近的街上逛了逛,好好吃了顿晚饭,席间明仲夜开口问他道,“附近能旅行的其它地方不算太多,不过你要是想去,我们也可以都去逛逛。”
“呃,其实我好像也没什么太多想法。”温澜想了想——一般人在休假里能做些什么事呢?不外乎吃饭、逛街、晒太阳、散步,或者看看电影、搞搞野餐之类的休闲项目吧?
但好像他们也没有必要特地去安排什么。其实像目前这样,能安安心心在对方身边呆一整天,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担忧,发发呆、聊聊天、散散步,他已经觉得很是满足。
于是他最后对明仲夜建议道:“我还挺中意现在这个地方的。不如我们在这里多停留几天,住腻了然后再回之前那个城市,再呆个两三天——第一天去过的那个公园,我也还挺喜欢的。其他的活动,你来安排,日常一些的就好,我都可以。”
“好。”明仲夜自是毫无异议。
回去的路上,两人在河岸边,看到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租了一只两三人容量的手摇桨小船,从狭窄的河道中缓缓漂流而过。路过他们这一带的时候,那两人正在船中心拥吻,久久都没有分开。
“……总觉得他们那样,看起来有种天真的疯狂感。”温澜看了他们的背影好一阵子,最后突然冒出来一句,“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还挺可爱的。年轻真好。”
“这种事情其实和年龄无关吧,澜。”明仲夜站在旁边摇了摇头,“比如,如果是你——不管是十九岁还是二十九岁,我觉得你大概都不会肯当众做这种事。更进一步来说,你大概也不会把在公共场合大秀恩爱的任何行为视作浪漫。”
“话虽如此——”温澜顿了顿,看着对方道,“如果我现在是十九岁,被你昨天那样好像时冷时热时近时远、捉摸不定变化无常地对待和追求,最后关头前居然还敢推开我,肯定一周内都不想再理你,更遑论再三找你沟通确认心意。但现在的我就不会那么‘作’了。”
“……”明仲夜可能不完全理解“作”在汉语里是什么含义,但理解温澜这句话的意思对他来说显然毫无障碍,于是他左右看了看四周,确信此刻四下无人后,突然就一伸手把温澜捞到了怀里,在他唇珠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压低了嗓音道,“那,如果是十九岁的你,现在会想要我怎么哄你,才肯回心转意?”
猛然发现把玩笑开到了自己身上可能不是个好主意的温澜:“……别,别突然这样说话,明。”
毕竟这样有诱惑感的明仲夜,着实让他突然间就又有点腿软。
作者有话说:
本章标题最初的灵感其实来自于波德莱尔《恶之花》中的一首诗。
第25章 光之暗面
按照计划,两人在附近的那个旅游小镇住了几天,然后回到了之前的城市中。除了逛温澜之前提起的、他们最开始就去过的那个中心公园,明仲夜还带着他去城中比较大的几个美术馆和博物馆转了转——如果只有温澜自己,他大概是懒得花太多时间去这些地方的,毕竟除了全世界都有名的那些作品,在有语言障碍的情况下,他要理解其他那些展物的内涵大概很有点困难。但在明仲夜这个耐心的翻译加幽默风趣解说员的陪同下,一切便都变得分外有趣了。
另外,除了剧场、公园和露天集市,明仲夜最神奇的安排之一,是带着他去了当地一所综合性大学的校园。两个人像逛公园一样在里面逛了许久,然后还在它漂亮的图书馆里自习了小半天——是的,正儿八经地自习。在那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午后,找了同一排相邻的两个位置,各自拿了本感兴趣的书,坐在那里认真看了两三个小时,甚至在走出来后,还煞有介事地讨论了半天刚刚看过的书里的内容。
然后,在结束了一场小小的、机锋遍布的辩论后,两人对视了许久,突然就不约而同一起笑出声来。
在雨停后的校园里被明仲夜牵起手,一路小跑起来的时候,温澜突然就有种错觉,仿佛横亘在中间的那十几年的时光彻底消失不见,而属于他的那个明仲夜,其实一直都在那里。
休假倒数第二天的傍晚,两个人没有再去逛别的地方,吃了晚饭就早早回到了宾馆里,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也一起眺望着城市里远处的点点灯火,陷入短暂而默契的沉默。
按原本的安排,温澜以为,两人将共同度过一个宁谧而美好的夜晚——这可是他走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前几天,两个人要么看看电影、玩玩纸牌或者棋类游戏,要么明仲夜兴致勃勃地给温澜看些他这些年攒下来的、觉得“还算有趣”的照片或者书稿笔记。虽然时不时地,明仲夜也会在间隙里突然对他说些情话,比如“你黑瞳瞳的眼眸里好像隐藏了无数的心事,让我忍不住想要一层又一层地探寻和揭开你身上的秘密”,或是突然凑过来握住他的手、轻轻拥抱他,甚至揽住他深吻,但毕竟是没有再做进一步的那些事了:或许,是考虑到上次的情形,依然不敢太过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