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清一震,她木怔怔的看着莫须,便见他又道“你既已定了决心,尽管向前便是,何苦纠结,人生漫漫,处处是道,求名求利是道,淡泊逍遥是道,求佛敲鱼亦是道,何愁无路可走?不过是一路一因果罢了。”
她闻言喃喃“一路一因果?”
柳眉微簇,陷入沉思,片刻便见她抬头,迁延观望道“师父可有因果?”
“我的因果?”他被问的莫名,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有因才有果,自我入道,便不问因由,怎会有果,有也有,便是似你这种找上门的因,躲不开的果。”
阮瑶清闻言面沉,身影默在那处,不知过了多久,而后却见忽而她嘴角带笑抬头直视着莫须道“师父错了。”
莫须不明,皱眉问她“错了?哪儿处错了?”
她一字一句道“三娘可不是找上门的因,今日此局分明是你种的果才对。”
诚然,若无当年那条批命,阮瑶清死了便就死了,即便重生,也断不可能找上三危观,她那之前,从不信这种妄论神佛之事,如今信了就是因为那道批命!说到底,因是莫须种下的。
她打定主意赖定他了。
莫须闻言也是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神,感情劝慰了半天,倒是让她绕了进去,他“哈哈”笑了起来,边摇头边笑道“这是赖定老道了?”
阮瑶清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恼火,不无所谓的还点了点头。
便是赖定了,又如何?
莫须几次笑的身子发颤,片刻才停了下来“也罢也罢,随你便是,如你所言,老道既种了你这因果,倒也不能袖手旁观,诚然我也想知,你这别道而选到底能种什么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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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后,阮言文被何厚送出了宫。
直到踏上了长安巷,阮言文都未回过神,他坐上马车,掀开帘子看了眼在在马车旁送他,仍笑眯眯的何厚,只得点了点头,才放下了帘子。
他靠着车壁上,闭目凝神,几不可为的叹了口气,实想不透太子今日拘了他半日到底为何。
天色已黑,马车辘辘行了半刻才到了侯府。
李管事忙迎了上来“世子归了,侯爷在书房等您,您快去吧。”
阮言文点头,知道阮义舟必然忧心半晌,脚步未停,就往书房去了。
书房大门“咯吱”被他推开。
迎着夜间烛火,在案牍旁找到了正闭目养神的阮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