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回了。”
闻声,阮义舟疲惫睁开了双眼“嗯”应了一声,而后端正了身子上下看了他一眼才道“殿下今日找你做甚?”
阮言文坐在一侧,想到方才甚是尴尬的局面,笑了笑,道“问问家长里短?约莫就是这样。”
阮义舟莫名,皱眉“家长里短?”
他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道阮家忠烈,为百姓浴血,初初为官若有不妥可去寻他。”
“就这些?可说别的了?”
阮言文笑容一敛,又细细回想,将方才所见多听都细细说来。
待全部说完,才见阮义舟面色松了几分,他仍然嘱咐道“约莫是你与太子年岁相当,他看你格外有眼缘些,想提携你,平日里若是随玩也罢,注意好分寸就是。”
如今阮义舟手握虎符,又领西军,朝野上下他需得耳提面命衷心为君,太子虽是储君,但无君意,他便不可与皇子过从甚密。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猝然抬头问他“他可提到了你妹妹?”
太子目下正在选妃,这突然其来的交往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阮言文面容一紧,摇了摇头“并未。”
阮义舟闻言点头“那便好,你且看看吧,若是有些端倪,切记来告诉为父才是。”
“是,孩儿知道。”
方才提了那么一嘴,阮义舟忽而后知后觉,晏儿年岁与太子相当,旁的人家男子这个岁数早已孩儿绕膝,夫妻携手,可他却还孤着。
如今,他的晏儿也十九了。
阮义舟一双黑瞳看一眼面前清隽潇洒的儿子,道“你也已十九了,往年你与为父上场拼杀婚姻大事无心操持,现如今稍是安定,你也该好好挑挑才是。”
阮言文低头未语,他手细细转着手上扳指,不无敷衍道“父亲若想操持,安排就是,我静听父亲安排。”
他于婚姻大事上,无甚期待,年岁小时还曾想过白首偕老之事,可如今,见惯了沙场厮杀横尸百首,他的心便被那血淋凉了,他是武将,说不定哪日便死在了沙场之上,若真是随性寻那心尖上的人,怕是到死都未可能给阮家留后。
他会如父心愿早早成婚,他亦会与妻子港湾庇护,但谈别的,那东西早叫他埋了……
阮义舟见他态度稍冷,也不计较,既首肯点头愿意便好,说着便招来守在外头的李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