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惊叹,太子殿下果然严于律己,即便是在大婚之日,也如此清醒克制,难怪圣上如此器重,委以重任。
徐元白笑着拿起酒杯,从最南边的宴席走到最北边,正要离去去东宫正殿,却被喝的正醉的唐榜意拦住,也不知是不是真醉,他眼尾带红,意有所指道:“殿下....咯...这是要去入洞房?”
徐元白眉眼一挑,有些无可奈何道:“表弟少喝些酒,这酒伤身,你怎比孤这个新郎官喝的还要醉?”
唐榜意拿着酒壶又喝了一口,半靠在廊柱上道:“为躲个清静罢了。”
徐元白笑着点了点头,想到他风流成性的性子,只当他所指为此不禁道:“那便少招惹些,你屋子里无人,早些定下来也好与已故的舅舅做交代。”
唐榜意看了眼躲在一旁阴暗处的小太监,闻言嘴边的笑颜更浓:“啧,我是躲开了,殿下怕是躲不开了。”他笑着走开,夜风拂过,似听到他喃喃低语:“真是执迷不悟啊......”
徐元白正诧异,刚要问为何,一旁的何厚见天色不早,催促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太子妃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有些不耐烦的摸了摸眉间,抿唇不语,抬脚就要走向了东宫正殿走起,谁知人刚迈上走廊,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个小太监,那小太监猝不及防的就重重摔进了他的胸间,只听那小太监轻声“啊!”了一声,便柔弱的摔倒在地上。
徐元白一听这声,人便愣在原地。
何厚忙忙仔细看了眼徐元白,见他身上无碍,忙低头呵斥那小太监:“哪来的!怎这般不长眼,伤到太子爷.....”
何厚话还未说完,便见徐元白拂开他,上前将那小太监扶了起来,何厚眼眸募的睁大,吃了一惊,正摸不着头脑,待看到那小太监太监,仿若晴空霹雳一般不知所措。
徐元白皱着一张脸,拉着那小太监的手便避向了一旁隐秘处,何厚极有眼色,忙帮着掩蔽,除去不远处唐榜意幽幽的带着嗤笑的目光外,将其余人的目光遮的干干净净,并无一人发觉,太子的东宫,在大婚之日混进一女子。
“你在胡闹什么?谁让你到此的。”徐元白呵斥道。
唐亭羽闻言只是将头埋的低低的,伸手小心翼翼抓住徐元白的衣袖,声音低低沉沉,一听便是哭过了的:“亭羽知道今日是表哥大婚,想当面祝贺,奈何我这一副孱弱身子,外祖父不愿放我出门,怕见着风再加重病情....”
“你既知道,怎敢在胡闹?好不容易大好的身子在伤着,母后势必要操心的。”徐元白厉声呵斥。
唐亭羽自始至终垂下的头,闻言才慢慢抬起,一双眼睛满是期期艾艾:“那太子表哥呢,可会替亭羽担心呢?”
徐元白未语,只是皱眉看着他。
她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见徐元白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面上立时惨白一片,从怀里拿出一枚璎珞塞在徐元白手上:“是亭羽越界了,我只想当面庆贺表哥大喜,咳咳....我虽福薄,与表哥无缘不能长伴表哥身侧,只能以物寄托,望这枚璎珞,能伴在表哥许久。”
说罢见徐元白还未应她,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咬了咬唇道:“东西既送到,那亭羽便归了。”
“何厚,你送她回去!”徐元白冷声吩咐不远处的何厚。
何厚闻言忙小跑的上前,见一副受了欺负样子的唐亭羽,实在嗤之以鼻,但也不能置喙,只是垂下脑袋伸手扶着她道:“姑娘,随奴才来。”
唐亭羽念念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终是在门槛处听到何厚一声惊吼:“姑娘!”
徐元白闻声转头,便见到唐亭羽似破败的落叶般昏道在地,忙上前拉住她的皓腕,细听她的脉率神色不禁大惊,忙对着一旁的贺何厚道:“去叫人!备车!孤要出宫一趟。”
何厚一愣,不禁提醒道:“殿下!今日是您大喜,太子妃娘娘还等着您,您不能....”
徐元白已失去了耐心,一道似刀割的冷眼扫了过去:“你今日话实在多了.....就道孤军中有急事处理,需先出宫一趟,你与太子妃回禀一声便是。”
说罢便一把将其抱起,半刻也耽搁不得,何厚看着徐元白远去的声音,不禁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刚上马车,便掀车帘对着一旁的利一道:“去寻莫须,这丫头脉率渐停,怕是要出事!”
利一忙应声,驾马便奔着三危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