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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回京这日,天起薄雾,延绵不绝的薄薄秋雨倒是显露出几分江南美色。
阮文言还未出府,远远便见马车下久立不动的徐元白。
见他出来,徐元白眸光微动看向他身后,可除却搬抬收整的侍卫,并未瞧见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阮文言走到他身侧躬身行礼道:“殿下,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可启程了。”
徐元白未置可否,只是问:“她呢?”
阮文言心领神会,将早打好的腹稿脱口而出:“晨起收来信,微臣外祖缠绵病榻月余,已至病危,阿茗想许是最后一面,便先一步启程侍疾。”
徐元白眼露痛苦,须臾低缓一声:“厌我至此?竟连与我同行都不肯了?”
他闭了闭目,掩去心中悲戚,撩袍上马高声呵:“启程!”
一个月后
京中忽现两桩事闹得鼎沸,其一深受皇帝宠幸的盛贵妃,竟敢假孕求宠,更觊觎皇位串通盛家暗害储君,已至太子险些丧命,圣上大怒,着废黜尊位贬入冷宫,至于盛家则夷九族。
其二,皇后脱簪待罪,大义灭亲举侄女唐亭羽曾因私欲陷害官眷,破使女子清白被污,更使得其自戕了命,唐家众人深谙其事知而不报,皇帝看在皇后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唐家为官者皆革职查办,举家迁出京城,至于唐亭羽,自食恶果,允留她一命,送入军营为妓......
唐家老大人,听闻消息,竟活生生气死过去,临终时口中还喊着小孙女的乳名,却无一人敢去求情,只因太子下令,若有人敢求情,皆以同罪论处。
一时间京城众人皆不免唏嘘。
远在千里之外的阮瑶清知道消息时,只是掀了掀眼皮,无半分情绪,只是看向莫须问:“退婚一事,还无进展?”
彼时莫须盘腿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拜了下菩萨道:“去信三封催促,皆了无音讯,你兄长来信,此事非圣上不允,而是太子不提。”
阮瑶清实觉得无趣极了,与他说了那么多,怎就是听不明白,她撂下手中茶盏拿起帷帽站起身来。
时候到了,她今日需得去街上卜卦三人,好好试炼下自己的本事,实在没心思跟个犟种缠磨,撇了撇道:“非得逼我用那个法子,你去信让兄长为我发丧便是,我不信听我已死的消息,圣上还能无动于衷?他徐元白还能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