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自己去医院的日子也近了,祝诀和爸爸一块儿去预约的号,就在学科竞赛开始的第二天下午。
林晓筝高考打算走艺术生,这次只报了一门,在竞赛开始后的第二天上午。只报一门不需要外宿,她打算结束后直接陪祝诀一起去医院,以防出什么岔子。
秋风轻柔,中午也没什么太阳,皮肤却能敏感地感知到属于夏与秋交接时最后的闷热。林晓筝考完,下了校车朝站在校门口的祝诀挥手。
祝诀的妈妈站在祝诀身旁,微笑着看林晓筝跑过来。
简单吃完午饭,去往医院的公交车到站,祝诀和林晓筝下车,不知怎的,祝诀有些紧张。
反正只是为了一时逃避学科竞赛做出的承诺,早点进去,早点回去。
全身检查流程走一遍后,当天出结果的全部没问题,祝诀看见妈妈舒了一口气。
有些报告需要过几天才能拿到,祝诀让妈妈先回去,自己和林晓筝坐车回学校收拾书包。
上了公交车,林晓筝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脑袋靠在祝诀的肩膀上,“你知道吗,高二的时候,我和你周末出去玩,坐公车,你最喜欢坐在靠窗的这个位置,然后一直盯着窗外看。”
“是吗?”祝诀对前两年的自己非常陌生,只能往更远的之前回忆,“我初中的时候,如果和徐稔一起出去玩,在公交车上只会睡觉,那种眼睛闭上再睁开就是新地点的感觉很特别。”
“你在说你现在吗?”林晓筝温柔地笑。
祝诀这才反应过来,陪着干笑两声。
“现在……也算特别吧,不同的是,到达高三这个新地点后,徐稔不在身边了。”
“我很好奇,徐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像岑檐吗?”
“不太像,就说小学时候吧,她可是孩子王,班级里的男同学都怕她,怕她又把凳子腿儿拆了追着自己跑,大家都叫她'魔女'。但是有一次,她体育课一个人在操场上的沙堆边坐着,离大家远远的,没有人去找她玩,但我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泪。”
“因为那个外号吗?”
“不完全是,我走过去,她说,她也想跳皮筋,但同学们都怕她,总说人满了。”
“然后呢?”
“然后我说,两个人也可以跳,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问我两个人怎么跳。我回班级拿了我的皮筋,用小刀在中间划一刀,原本的一圈皮筋变成一整根。我拉着她去学校的小树林,把皮筋绕过两棵树,在划断的地方重新打结,让这两棵树帮我们撑皮筋。所以,我觉得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心里秘密的人。”
直到变成共同的秘密。童年的友情就像那根皮筋,需要有人斩断一圈闯进你的世界,再将斩断的部分重新连接。至此,你们拥有共同的痕迹。
林晓筝看向沉浸在回忆里的祝诀,轻轻地说:“这么巧,我上小学时,也喜欢跳皮筋,但我是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