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考上厦大,完成了爸爸妈妈的名校心愿。更重要的是,厦大离家很远,离学校里大多数人考上的学校很远。
客套与奉承,都离自己很远。
爸爸在高考结束的这一年,成功当上三中的副校长。
升官宴和升学宴在那个夏天同步举办,往来宾客对着蒋副校长和蒋妤桐举杯,“我就知道您以后事业发展好着呢”、“我就知道小桐能有出息”。
齐纬的父母也来到宴上,带着只能上个最差二本的齐纬,喝了不少酒。
蒋妤桐静静地看着这个跟在自己身后三年的小表弟,他依旧局促、不安,甚至不敢看蒋妤桐的眼睛。
他曾经在祝诀提起“蒋敏敏”三个字时为自己出声,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可能也是他的父母让他这么做的吧,讨好自己。
就像小学的自己听爸爸的话,讨好老师一样。
“齐纬,毕业快乐。”蒋妤桐举着饮料杯子,走到他面前。
爸爸的确在往越来越高的位置上走去,可蒋妤桐觉得,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
蒋副校长没嘚瑟几年,就被查出贪污,请律师打官司,打了两年多,最终被判刑坐牢。
那些来参加过升官宴的人,通通换了说辞,换了一副嘴脸,几乎和爸爸妈妈断绝了来往,就连之前和爸爸去医院拍照的记者,都站出来把他做假的事抖得干干净净。
王圣强会看见这个新闻吗?他会像以前一样嘲笑自己吗?
蒋妤桐心下茫然,妄图改变自己的这些年月,唯独没有如愿忘记小学的所有,徐稔说得对,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了,自己还是会记得。
如果说蜕变的这些日子是一棵树的成长,那么扎根在土地里的,则是难堪的小学时光。
妈妈像蒋妤桐曾经那样,去公安局改了名,打算换城市重新生活,最后去外婆家里收拾行李时才想起问蒋妤桐的意见。
“敏敏,我们离开这里吧。”
又要搬家了。蒋妤桐没有拒绝,麻木地找出行李箱,很沉,才发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大多数东西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