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砚板起脸,化身学堂里严厉训人的夫子,薄唇快速开开合合,毫不留情地将崔木蓉狠狠斥责一通。
守在房门外的小祁子,他自幼就伺候在太子身边,这一伺候就是十几年,还是头回见太子如此大动肝火,训诫之言,如冲毁堤岸的滔滔洪水,汹涌而出……
足足训斥一刻钟后,朱清砚才摔门而出。
小祁子忙不迭地跟上太子,离开之际,好奇地回头望眼房里,只见太子妃人都被训傻了,僵硬地跌坐在地,看上去像冬日里毫无生机的一座冰雕,一张芙蓉脸早哭花了。
小祁子摇摇头,太子妃这跋扈张扬不知收敛的性子啊,迟早得失宠。
眼睁睁看着太子明黄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崔木蓉用帕子捂住嘴,恸哭得肩膀都抽动起来。
在她眼里,让太子与旧情人裴海棠断得一干二净,何错之有?
错的明明不是她,是太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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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裴海棠三杯女儿红下肚,果然被太子猜对了,醉晕在了马车里。
抵达郡主府时,裴海棠侧躺在马车的睡榻上,枕着一条胳膊,半张脸压得肉嘟嘟的,虽然像一朵压变形的海棠花,依然水灵灵的美得勾人,让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
翠竹便大着胆子多注视了一会。
“翠竹姐姐,郡主睡着了,这可怎么下车回上房呀?若是四皇子在就好了。”
翠玉眼底露出三分焦急。
翠竹沉稳些,想了想,道:“不急,抬出软轿来,让抬轿的婆子提前换一身干净衣裳便成。”
马车驶进郡主府,缓缓停在仪门处。
小厮和马车夫等男子全被遣散,现场除了翠竹和翠玉,便只余下四个匆匆忙忙换上干净衣裳的粗壮婆子,由她们爬上马车,将熟睡的郡主稳稳抱下车,再轻轻塞进软轿里。
如此,既没被外男瞧去主子的睡容,又能轻轻松松送往上房。
到达上房,再由力气大的婆子们给抱进拔步床。
裴海棠是真的不胜酒力啊,才三杯女儿红便叫她睡得跟小猪仔似的沉,从马车到软轿,再到拔步床,一连挪换三个地,她都毫不知情呢。
瞧,在拔步床上翻个身,小美人又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黄昏时分,朱少虞下值回到卧室,还未见她人,一股浓郁的酒香先扑鼻而来,他闻出是她爹娘酿造的女儿红,以为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又心情苦闷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