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她宫中的养颜药品就没少过,可无论如何补救,她的容颜也总恢复不到未为人母时那般水灵饱满。
“即便容颜寡淡了又如何,只要我的女儿能平平安安长大,我就满足了。”祝桃雨笑得一脸甜蜜,炫耀之意难以掩盖,“不过月吟妹妹你未为人母,我这番心意你估计是不会懂得。”
本来宁太后不想偏袒任何一人,所以今日的无论哪位嫔妃斗嘴她都不掺和亦不劝说,可希妃这一番话分明就是拿长公主出来炫耀,宁太后最见不得的便是这般拿子嗣来惹人眼红的愚蠢之人,于是打断道:“皇帝还年轻,将来你们都有机会孕育儿女,到那时哀家有众多儿孙绕膝,余生也算是美满了。”
女人多的地方总是热闹的,这个话题刚聊结束,下一个话题又被引了出来,众人吃着糕点喝着茶,足足至快到午膳的时间才散去。
沈凝酥在椅子上坐了两个多时辰觉着浑身都酸疼了,刚出了广阳宫的门就拉着齐韵、方嫣去御花园走走。
“冬日里风大雪大的,保不齐路又湿又滑,在外头逛有什么趣儿?”
“齐姐姐你也太懒怠了,多走走看看多好?”
“我觉着倒是不太冷呢!兴许是我住在山腰上,风又大,已经习惯了。”方嫣今日簪了一枝绿梅,衬得她唇红齿白、脸比花还娇。
于是沈凝酥走过去认真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呀!我心里还在猜这梅可是真的呢!原是真的。方妹妹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看着也新鲜,冬日里花本来就少,平日里花房送来的净都是些红梅白梅,忽见了这绿的倒是眼前一亮。”
小主,
方嫣笑笑:“两位姐姐竟都忘了吗?我山脚下有个绿吟园,那里头有不少绿梅,只是因地方远宫人疏于修理,长得不如御花园里的好,不过我倒是日日让宫人去挑拣几枝好的带回宫里,用素白瓷瓶养着,别是一番风味。”
“齐韵姐姐?”
见沈凝酥双眼笑眯眯地望向自己,齐韵自然明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回应她道:“咱们三人一块儿去看看吧?”
“只要两位姐姐开心,我自然是奉陪到底的,左右也是闲着,这会子去正可谓是踏雪寻梅了。”
进了绿吟园,只见园中的雪比旁的地方的要厚上许多,脚印很少,一看便知平时鲜少有人至此,漫漫白雪覆盖在梅树枝头,一时间让人分辨不出何为梅、何为雪。
沈凝酥赶在众人之前先跑到了树下,仰着头透过白绿相间的花看着碧蓝的天空,惊喜招呼众人道:“哎呀!那是什么呀?你们快来看。”
众人见她一脸惊奇有趣的样子,纷纷被钓足了胃口,一块儿往梅树下走去,皆仰着头。
“哪儿呢?”
“哪儿呀?”
“小主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到?”福宝好奇地探着头往上看。
“就在那儿呢!快快快快快!看到没?”
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高空的时候,沈凝酥猛然抬脚朝树干踢了一脚,雪花掺杂着梅花纷纷往下坠落,大家来不及避开,发丝上、脸上、衣裳上皆染上了冬色。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给惊住了,方嫣与齐韵四目相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余下的丫鬟太监也都不拘着了,皆笑成一团。
沈凝酥更是因自己的奸计得逞而乐不可支,直接捂着肚子蹲在了雪地里。
方嫣见她得意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从树杈上拢了一捧干净的雪揉成一团,朝沈凝酥肩头抛过去:“反正衣裳都染上了雪,索性好好乐一乐。”
“福宝,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我。”
“哎!”福宝躬身回答到,立即奉命加入,“方小主,对不住啦!”
邀月楼的见此阵仗,怎会冷眼看着自家小主占了下风,不用方嫣发话便也纷纷护着她。
齐韵因年纪稍长两人几岁,又是最为娴静端庄的,带着宫人退至一旁八角亭中坐着,满面笑容地望着雪地里打闹的人儿。
闹过一阵,沈凝酥觉着浑身暖洋洋的,正想解下斗篷散散热,却被叶岚给拦住了:“小主可不敢脱了这斗篷,刚打闹出了汗,冷不丁又脱了斗篷,仔细遇着邪风伤了身子。”
因此番话,众人自然将目光落在沈凝酥身上,齐韵道:“你这踏雪寻梅的斗篷倒与此情此景相衬。”
“这斗篷还是我前些日子请尚功局新制的呢!原是打算给叶岚和清絮制两套新衣裳,可她两又说我没有这颜色的斗篷,不如做上一件凑齐了,所以才有了它。”
“方妹妹你是峒江人,自小耳濡目染见多了好料子好衣裳,快来评评我这件斗篷如何?”
方嫣伸出手在斗篷上摸了摸,淡淡笑道:“布料算不得名贵,但可见尚功局的绣娘在刺绣上下功夫了,针脚又密又工整。”
“能入宫做绣娘的人,必定手艺已超出外边的一大截了。”齐韵也笑着接话,“我自入宫以来还未前尚功局去量体裁衣过,不过看着她们送来的衣裙,真真不错。”
“提起尚功局,我突然忆起一件事,倒可说与姐姐妹妹听听。”
“何事?”
话至此,沈凝酥笑着先将伺候的宫人遣去不远处折梅枝去了,才将当日所遇花月吟宫女与临水阁宫女争布料一事道出,连同她暗中相助徐答应一事也如实道来。
听完这一番话,方嫣叹了一口气,哀怨道:“后宫中不得宠的女子可真真可怜,说句不怕二位姐姐笑话的话,我怕将来自己也沦落到那般田地。”
“自然是不会,再不济咱们也有家世傍身,若非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无论如何也是活得下去的。”齐韵一手握着方嫣的手,好言安慰到。
眼见平息了方嫣眼中的不安,她又转头看向沈凝酥问:“你可打听过了,那徐答应究竟是好是坏?”
“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是看她可怜,便帮了她。”
听闻这话,齐韵有些哭笑不得,最终还是道:“你多留心打听打听,我这边也让我的人查查。”
从绿吟园回到朝云宫,沈凝酥还在开心地叮嘱叶岚,一会儿插梅的时候记得将花瓣上的碎雪吹走,刚踏进宫门,只看一小宫女神色慌张地跑过来禀报道:“小主,璃昭仪来了,此刻正在殿内候着呢!”
沈凝酥狐疑地望向叶岚,叶岚自然明了她的意思,答道:“估计是为了彩晕纱一事而来。”
沈凝酥点点头,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她拍了拍两袖上的雪,又顺手抚了抚头上的羊脂色玉珠,由清絮扶着往殿内走。
“恕妹妹贪欢,竟让姐姐久等了。”
花月吟坐在凳上,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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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将目光聚在屏风上,没一会儿只见沈凝酥笑意吟吟地绕过屏风进了殿内,还未等她说什么,人已利索地行了礼。
待沈凝酥坐到主座上,才又开口:“仔细算起来,自我入宫,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到妹妹宫中吧?不知所为何事,竟劳姐姐大驾?”
看着沈凝酥这一副春风得意的嘴脸,花月吟仿佛看到了昔日在王府中的自己,不知怎的她只觉着好笑:“既然妹妹如此问,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只是想问妹妹一句,我宫里的人与小小答应商量那彩晕纱该如何分,与妹妹有何干系,非要插进去一脚?”
“哦!原来姐姐大老远来是为了这个呀!”沈凝酥故作吃惊,“姐姐倒真真是有闲心,如此小事也记挂心中。”
花月吟冷哼一声,笑道:“妹妹别管事小事大,凡是我花月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