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 / 2)

中年丧子的伤痛几乎击垮他,浑浑噩噩不知多久,一次机缘巧合,他见到小儿子说过想要结婚的对象。

那天是在医院。

她和应华年珍藏在钱夹里的在照片一样好看,说话轻声细语,笑时眸光璀璨。他想,她应该出生江南那带,只有那方温软水土,才养得出如此讨人喜欢的性情模样。

应华年说,他肯定会喜欢她,倒没乱夸海口。

老爷子手指一动,晦淡的眼珠慢慢地转,初弦握着他的手抵着眼尾,小姑娘双眼红红,像兔子。

他在这孩子身上看不见她的影子,他目光流连很久,在逐渐漫过来的温和光芒里,闪着一点点模糊的水意。

像来不及说出口的抱歉,还有积藏多年的愧疚。

他没头没脑地对初弦说:“我见过那孩子了......你说得不错,她很好,我很喜欢。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他们终究有缘无分,可惜他们的故事终究草草落幕,可惜他们连一声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可惜他们的别离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他们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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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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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暮春四月。

白梨花期短,老爷子没等到别馆里落雪似的白色小花,也没等来初弦亲手泡的一杯茶。

他彻底认不得人,见了初弦,总笑眯眯地牵过她的手,说“融融来啦”。

起初她不知道融融是谁,后来才在应嘉涵复杂眼神里得知原委:原是应华年的乳名。

说来也怪,老爷子每次都认错她,但对着应嘉涵,却能精准无误地念出他名字。

初弦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我不是融融,我是初弦,爷爷,我是初弦。

老爷子清醒的时间不多,吃了药便昏昏沉沉地睡,初弦熏起壁柜中安神平息的檀香,转头却见应嘉涵站在门口。

今天是个响晴,日头晒得骨头缝儿都透着暖意,应嘉涵挽叠袖口,眸光从虚阖的眼缝中漏下来。

他个子比初弦高得多,此刻挺拔地在她面前一站,几乎挡过她眼底大半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