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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霏雪眉梢一动,也是心底立刻反驳,只是她在旁人面前向来沉稳,面色倒是未变。
李承翰却是看看沈放,又看看柴霏雪,忽然道:“若非大师提醒,我还真没注意,这两人眼下心中所想,只怕一般无二,都是极不服气。”微微一笑,道:“而且此念应运而生,都是不假思索。”
沈放忙道:“没有,没有。”
柴霏雪道:“不敢,不敢。”
沈放转过头去,却见柴霏雪也正转头看自己,两人视线对个正着,如同被针扎了一般,齐齐转回头去。好在两人虽都是心跳加速,面孔倒是未红。
诸葛飞卿也觉有趣,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讲究?”
虚清道:“世间万物,有‘感应’一说。有一母同胞者,彼此能感知对方所想,两人若是说话,可以你说上半句,我自然接下句。持续与人交谈,却能丝毫不乱。这种感应到了一定层次,便生‘同契’,两人如若一体,十万人中,也未必会有一对。”
沈放心道:“大师所说,我也有耳闻。不过大师怕是看走眼了,我跟柴姑娘八字不合倒是有的。”
诸葛飞卿道:“他两人有默契么?这倒瞧不出来。”
虚清道:“这个一试便知,你两人可愿试试?”
沈放心道,这个还是不要试了吧。却听柴霏雪道:“大师有命,晚辈岂敢不从。”
虚清呵呵笑道:“那你们都站在这边,咱们这就试试。”
沈放无奈,只得与柴霏雪并排而立。
虚清见他身子僵硬,离柴霏雪远远的,笑道:“你不必紧张,也不要看她,我出几个小题目,你们一起作答。记住,想到就答,莫要管旁人。”
沈放两人都是点头,忍不住彼此又看了一眼。
虚清道:“好,施主请了,我在这山中迷了道路,要到燕京城去,不知该如何走?”
沈放道:“从此出山,离城池还有三十余里。”
柴霏雪道:“大师顺着这边山路下山,一直向东便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沈放先行说完,也听到柴霏雪回话,心道:“我重距离,她重方向,岂能说是相通?”
却见虚清、诸葛飞卿、李承翰三人都在点头,心中诧异。听李承翰道:“你们就这样别动,互相看看。”
沈放也是奇怪,扭头看去,柴霏雪也正看过来,两人一瞥之下,立刻明白几分。两人说话之时,同移右脚,身子都朝东侧,同伸右手指点,虽然沈放手举的略高。但两人行动却是一般无二,连转身的幅度也是相差无几。
沈放道:“这个,世人指路都是如此吧。”
柴霏雪几乎同时道:“这个算不得数。”
两人齐齐住口。
诸葛飞卿起身道:“咱们两个试试。”
李承翰也站起身,道:“好。”
诸葛飞卿道:“这位兄台,我在这山中迷了道路,要到燕京城去,不知该如何走?”
李承翰道:“你从这边下山,一路朝东去便是。”
沈放和柴霏雪留心去看,见李承翰也是伸手东指,脚下却是未动。沈放眉头微皱,道:“我猜这与说话之人所站位置、年龄、话语、习惯都是相关,不能一概而论。”
柴霏雪心念一动,她脑中想了四样,恰也正是“位置、年岁、话语、习惯”。
虚清道:“这些都是随心而为,说不得什么,咱们接着来。接下来,两位以纸为笔,写个书案的‘案’字来看。”
沈放和柴霏雪依言而行,两人不敢分神,也不敢去瞧对方。
待两人写完,虚清道:“两位看如何?”
李承翰沉吟片刻,道:“倒真有些门道,他两人所书,字体不同,大小不同。却是同时起笔,同时收笔,分毫不差。”
诸葛飞卿伸手在空中虚划几笔,道:“我若在空中写字,手自然在胸前,可他们两个,不约而同,都是手指朝下,如同伏案而书。莫非是大师刻意强调书案的‘案’字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