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慈心里已经断定天宫玄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冒犯所以才这样的,逮着机会就开始道歉: “天舒道长,我对刚才跟你说的话道歉,真的只是误会,如果有冒犯到你,我要说声抱歉。”

天宫玄心里那团才熄了的无名火瞬间又燃了起来,把他弄得一团乱。他不知道原由,可听到谢倾慈这样说,心里就是会忍不住难受,连带着脸上也没有好脾气。瞪了一眼谢倾慈,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开,脚步比刚才更快,转眼就消失在谢倾慈的视线里。

谢倾慈: “……”

他这回是彻底懵了。

天宫玄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荒唐。分明对方并没有做什么,说的话也不算多冒犯,可他却像一只警惕的小兽,应激到有些离谱。

为什么会这样?他用自己前面几百年的知识储备进行分析,最后依然不得其中门道。

最后,他索性不想,打算自己先回一趟轩辕宗,取来净元珠后再去寻找江问乔。九州实在太大,兄长虽能算出他在青州境内,还给他寻来了画像,但人海茫茫,要寻一人却是还是需要一些气运。

谁料下一秒,他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草垛子里躺着一个人,拿出画像一看,正好是那江问乔。

天宫玄愣了愣,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心里纷乱的事全都抛诸脑后,三两下就瞬移到他面前,江问乔混迹江湖也算十分警觉,睁开眼看见天宫玄的瞬间把腿就跑,但还是慢了半拍,刚站起来就被一截白绫捆成了粽子,轰地一声,又倒进了草垛子里。

天宫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目清冷,伸出手,嗓音如九天寒月:“浮生铃,交出来。”

江问乔自然是认得天宫玄,也知道今日在劫难逃,是绝不可能蒙混过关的,回忆了一下从不近轩盗出来的东西里边确实有一颗铃铛,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那铃铛,已经让他和偷来的财物一起随手给了路上的难民。

但天宫玄居然给了那铃铛追过来,可见其非普通财物,颇有些歉意:“道长,我不知道那铃铛对你这么重要,要是知道,我便不会顺手拿了。”

天宫玄不想多做言语,重复道:“交出来,既往不咎。”

按照江湖规矩,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交不出来,就把你怎么怎么的,江问乔还没浪够,心道不能交代在这儿,连忙解释哀求:“哎呦,道长啊,其实那个铃铛已经被我和其他财物一起给了路上的难民了,不在我身上了。”

天宫玄心里一紧,有些慌,但同时也抱着一起怀疑,审视着江问乔,眉头微拧,下一秒,霜寒剑就对准了对方。

“我再说一遍,交出来。” 他的声音因为低沉冰冷,听起来像是威胁,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江问乔心里更慌了,就差没哭出来: “哎呦,道长啊,真的不在我身上,那些难民好像去了皇城,如果你现在去追,或许还能找到。”

天宫玄拿剑的手轻微颤抖,江问乔还以为他要结果了自己,冲着篝火方向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