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

“……”

环抱住他的手臂一如既往紧得想把他嵌进肉里,却失了温热,头从后面靠在他肩头,贴着他削薄脊背的胸膛温凉。

比起人,身后抱着他的男人更像是一尊冷硬的雕塑。

这是江照雪重生以来第一次,念这个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唇舌间的血腥味尚未褪去,因为萧濯在不久前,又才强行喂他喝了血。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以血止渴,用血充饥。

江照雪已记不清自己被逼着喝了多少次,他的意识早在被困那一两日便不太清醒。

如今又是过去几日了?

“这破石头终于上去了!”“陛下?江大人?!”

巨石被众人从外面缓缓抬起,无数人影冲了进来,昔日澄黄的烛光格外刺目,江照雪不得不闭上眼,却又在闭眼的瞬间,心头悬着的那一口气彻底松掉,再次陷入昏迷。

……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终于不是黑暗,而是明黄的帐顶。

“醒了醒了!李太医——”守在榻边的无杳见他睁开眼,眸光骤然就亮了,起身匆匆忙忙跑去外殿拽人,“您快来给大人把脉!”

“慢点慢点,诶,出不了事的,急什么?”李太医叹了口气,“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

江照雪手撑在身后想坐起身,可四肢无力,就连指尖都发着颤,如同白鹤濒死,轻飘飘倒下。

“诶诶,江大人你可莫要乱动,动不得!”李太医眼睛一瞪,霎时比无杳还要急,“待老夫把把脉。”

须臾,李太医收回手,缓缓松了气,“就是太久不曾进食,气血两亏,身体使不上力,精细养着,就渐渐好了。”

“我昏迷了多久?”江照雪环顾四周,认出这是在养心殿,却除了无杳与李太医,再无他人。

“也就半日。”李太医叹了口气,“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与陛下在那巨石后困了整整九日,若是再晚点,怕是老夫也无力回天。”

“说来也奇怪,老夫奉命替大人把了这么多年的脉,大人的身子再无人比我清楚,若是困在那暗室里,至多撑不过三日,偏偏侥幸救回来了,反倒是陛下……”

江照雪抬眼,眉头微动,“陛下如何?”

“……反倒是陛下,分明身子强健得能徒手打死一头獒犬,却没能撑下来。”

一句没有任何遮掩的话,于江照雪耳中,却有些难以理解。

什么叫做萧濯未能撑下来?

他们只是在地宫中不慎被困住,连夺嫡这样凶险的事,萧濯都得心应手将所有人玩弄在掌心,此刻却有人告诉他,萧濯没能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