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蓦地想起什么,眸光逐渐晦涩。

喉间那难以忍受的血腥味似乎还若有若无,腹中忽而一阵痉挛,江照雪脸上本就匮乏的血色霎时褪去,趴在榻边干呕起来。

可他什么都不曾吃,自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大人?”无杳被他吓到,连忙跪坐在榻边,替他顺背,“李太医,大人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陛下被送回来时,老夫曾把过一次脉……唉,甚至都不需把脉,因为陛下的左胸处,缺了一个口子,其中血肉苍白如死肉,一分血色都不见。”

“若老夫没猜错,这便是大人能活下来,而陛下却……的缘由所在罢?”

“……”江照雪沉默半晌,问,“他的……身体,在哪里?”

“在偏殿,由骁翎卫守着。”无杳端着碗药,将他扶起,小声道,“因为大人还未醒来,陛下出事的消息还压着,除了养心殿,无人知晓。”

“为何要等我醒来?”江照雪这次没逞强,任由无杳喂他喝完了药。

“陛下留有旨意,宫中一切,皆由大人定夺。”无杳神情复杂。

又是一阵无言,无杳已准备好,若江照雪非要去偏殿看人,他如何也要拦住。

然而后者只是垂着纤长眼睫,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无其他事,你们先出去吧。”

“大人,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无杳不情愿道。

“李太医说了,我已经无事了。”江照雪淡声道。

他平时对亲近之人多有宽容,但决定的事,也无任何人能质疑。

“我就在殿外守着,大人若有事,只需唤我。”无杳低着头,与李太医一起走出了殿门,转身却迎面撞见十七和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江照壁。

“阿雪醒了么?”江照壁急切问道。

“方才醒了。”无杳看了眼紧闭的殿门,“但大人想再休息会,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江照壁焦急地来回走,想进去看看江照雪,又怕打扰到他休息。

“我只是被李家姑娘拉着凑了场热闹,怎么回来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江照壁捂着脸,指缝下的眼眶逐渐红了,“下次再也不去瞧热闹了。”

“公子可还有说其他的?”十七依旧盯着那扇殿门。

无杳摇了摇头。

养心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