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您哪里听来的这些个胡说八道的话?”
赵泽自知上了贼船,今天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这城府极深的小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虽是不受皇上宠爱,可有皇后娘娘庇佑,他仍然可以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公子。
赵泽走到之予面前 ,有些犹豫地说道
“这些 陈年往事,还提他做什么呢?”
“我母后怎么死的?她是父皇的宠妃,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怎么死后会成为所有人忌惮的话题?这是为什么?”
“小公子,您真想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啊。既然皇后娘娘没告诉您,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我活了这么大,连自己的生母都不知道是谁,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若是母后真的爱我,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生母之事?这其中定有隐情!”
“您若是想知道,奴才可以告诉您,可是……您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是奴才告诉您的啊!若是被皇上或者皇后娘娘知道,那老奴可就没命了啊!!”
昏暗的屋内透着惨淡的日光,赵泽的每一句话都像铁锤一样,狠狠地往之予心头砸去,当年赵高的那一番含糊不清的话,让之予一直误认为自己的母亲同样是父皇的宠妃,她的死,或多或少是卷入了后宫争宠的纷争之中,谁知在赵泽的口中他却得知,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父皇的宠爱。
“她是皇上与娘娘产生嫌隙时,突然出现的,皇上在宫外宠幸了她,而后带入宫中,可是……皇上与皇后和好如初后,她便被遗忘了,她在宫中的日子,皇上从来也没有去探望过,就连她的妃位,也是皇后替她要来的。”
“那个叫李希的姑娘说来真是奇怪,她与皇后娘娘长的像极了,就像两姐妹似的,怪不得皇上会临幸她。”
“她虽是做了皇上的妃子,可似乎并不安于现状,居然在临盆之际行刺皇上,这才动了胎气早产,您刚一落地,她就断气了……”
“你是说……她行刺父皇?这怎么可能!她是皇上的妃嫔,马上就要诞下公子了,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她呢!怎么可能行刺皇上!这……这简直荒谬!”
用这样自杀式的手段去报复皇上的薄情寡性未免也太激烈了些,难道她连腹中孩儿的性命安危也不顾了吗?
可赵泽却点点头,十分笃定
“是真的小公子!谁能想到皇上的妃嫔欲行刺主君啊!当年您的生母,就是在荆轲行刺失败后突然闯入大殿,可是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皇上放箭啊!那时候……奴才就在现场,可是瞧的真真的!若不是皇后娘娘反应迅速,扑倒皇上躲过一劫,皇上怕是在劫难逃啊!”
“这怎么可能呢?”
之予忍不住淌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只是心底开始蔓延出一股悲哀,那个从未见过面,却日思夜想的生母,可能并不爱自己。
就算再怎么恨父皇,她也得为腹中未出世的胎儿考虑才是啊!不管这场行刺成功与否,她和胎儿都没办法活!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那,又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生下自己吗?
连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也不曾爱过自己半分吗?
之予摇摇头,无法接受现实。
“您的生母或许受了刺激,当场便动了胎气要临盆了,当时的场面实在乱极了!一大堆侍卫架着您的母亲,皇上也欲就地处死您的生母,是皇后开的口,才格外开恩允许她生产的。可惜她富薄,始终没有撑过去,血崩而死了。”
赵泽偷瞧了一眼之予,见他痛苦不堪,才弱弱地说道
“这产房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老奴便不得而知了,待老奴知道消息,您的生母已经逝去了,而后……皇上就下达命令,不允许宫中任何人提起李希的名字,您也养在皇后膝下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