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清晰的一段话被何誉这么一说,就这么轻易地把陈澍给带偏了,不过片刻,她就忘了方才要同云慎斗的嘴,很是关切地接下何誉的话来,问:“那我们要去哪报名呢?”
“好问题。”何誉默了片刻,终于承认道,“我记得下码头后大约是走这条路……但这毕竟是五年过去了,街边店家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吧……”
“就是何大哥也不认得路了?”陈澍小心翼翼地问。
“对。你何大哥也不认得路了。”云慎道。
“哎呀,不记得也正常嘛,毕竟是五年前,我也不记得我五年前究竟走了哪个山路拾了哪块骨头。”对着云慎,陈澍又没了那份小心翼翼,冲着他顶嘴道,“你难不成还记得你五年前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又读过什么书?”
“这些我是不知晓。”云慎睨她一眼,慢悠悠道,“但我知晓要去报名论剑大会该怎么走。”
“真的?”何誉惊喜问。
云慎点点头,目光接着又往陈澍那边飘。不过陈澍却不似何誉那样欢欣,听云慎那句话,再瞧他那老神在在的摸样,不喜反气,愤然道:“那你还看着我们在这街上乱转,瞧我们的乐子!”
“你看你,急什么?”云慎道,顺手隔着何誉去薅她毛茸茸的头顶,又意味深长道,“我看的可不是咱们自己人的乐子。”
说罢,他和何誉对视一眼,两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何誉便拉着陈澍的手往云慎手里递。
“好了,有云兄带路,最好不过。”
仍然时不时有行人从旁走过,陈澍被何誉这么一塞,连着踉跄了两步,险些和那些路人撞上。她抬头去瞧云慎,却见他并没有瞧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街边,她正也要循着那视线望去,就感到手被云慎很是自然地握住,心里不知为何一紧。
脸庞好像是有些热乎乎的,心里也热乎乎的,但云慎那手明明冰得很,如同天虞山深处的那汪山泉,酷暑里也又沁又凉,两人相遇多日,这手陈澍也握过不止一次,但她仿佛是第一次察觉到云慎的手竟能把她的手包起来。
她悄悄地动了动手指,便感受到云慎有所感觉一般把她的手拉起来,没有丝毫迟疑地向前行。
“你真知道该往哪走么?”陈澍有些担心地问。
云慎轻笑:“总不会把你给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