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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神奇,也许是因为过了最热闹的街市,也许是因为云慎胸中自有方向,走得从容,他们一路上再没冲撞到什么人,也不曾被人群挤得失去了方向,就这么顺顺利利地穿过好几个街道,眼见四周楼阁越发严整,佩剑带刀之人也越发地多,口音从东至西,自南到北,不一而足,听得陈澍好不容易逃离晕船的脑子又有些晕乎乎的了。
好在也没真让她晕多久,又走了约莫一刻钟,远远地看见这条街的尽头像是汇入大海一般变得宽敞,一堵红墙如碑如邸,横立在大道中央。
这街上虽然热闹,可这人流却像水一样分流开来,隔着这么远,陈澍一踮脚,便能看见那红墙之下,摆了张桌子,桌前空旷可落雁,而那些熙熙攘攘的行人,大都自觉地绕了过去。
“到了。大比报名处。”何誉说。
陈澍这才恍然大悟,摆脱了云慎的手,从人群中蹿了出去,直冲到那破木桌子面前。这才看清了桌前立着的小木板,确实工工整整写着“论剑大会”四个字,墨迹都还未干,一股若有若无的墨香从那木板或是从桌上纸张里透出来。桌后只坐着个佝偻的老人,此刻双腿踩桌,拿一个小册子盖住脸,正响亮地打着鼾。
“老人家,这里是报名论剑大会不?”她开口便问。
那鼾声应声而止,桌上的双腿也动了动,正当她以为这老人终于醒转时,那规律的鼾声又低低地冒了出来,尔后越发响亮,雷打不动地一直响着。
陈澍看呆了,挠挠头,站在原地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或者说,也不知继续问能不能把这老头从梦乡叫醒,回头一看,那么一大块的何誉才勉强从人群中有些狼狈地挤了出来。
“小澍姑娘,怎么样?”何誉气喘吁吁问她,“是这儿报名不?”
“写的是这儿。”陈澍拿手指着那木板,“可是这人……”
不必说,何誉走近了,也听见了那几乎震得桌椅摇晃的鼾声。
云慎停在她身边,抱着胳膊仔细一瞧,没接着替她出主意,反而叹了一句:“闹市中睡觉,这老人家功力非凡啊。”
“叫也叫不醒。”陈澍有些委屈。
“你想想办法,把他身上东西挪开试试,这点小事也要我给你出主意么?”云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