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许樱桃依然不忘吆喝招揽生意。
“看一看尝一尝嘞,上好精面做的凉皮,浇上秘制料汁,酸辣爽口好开胃,劲道弹牙有嚼劲,包您吃了还想吃!”
清脆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瞬间吸引来不少的目光。
自家人早已见识过许樱桃的好口才,对此不觉有何异样。
倒是一旁的郑家人惊呆了,没想到她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当着这么多人吆喝竟然丝毫不露怯,当真是胆大又能耐!
周围的几个小摊主也频频朝许樱桃看去,有人还朝同伴窃窃私语:“就是他们,上回赶集听了他们家的吆喝,我好几日都忘不掉。”
简直不要太洗脑!
有人忍不住凑上前去询问价格,一听十文钱一碗,顿时忍不住吐槽:“娘嘞,这也忒贵,街口的馄饨才卖八文一碗,人家那好歹有肉!”
许樱桃笑道:“不瞒大哥,我这凉皮成本可高了,一斤精面才能出五碗凉皮,秘制料汁更是得用十几种香料调制,还用了八十文一斤的素油,比肉还要好吃,不信您尝尝,不好吃我绝不收钱。”
她早早显露了奸商本质,忽悠人的话可谓是信手拈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一旁的娘仨却默默别开了视线。
只有他们清楚,一斤面粉能出七碗凉皮,加上黄瓜丝还能再分出一碗,一碗红油辣子虽贵,今日也不过用了不到二分之一,是以,凉皮成本虽不低,却远没许樱桃说得那么高。
那人闻言顿时有些松动,再见其他人吃得满嘴红油,一脸陶醉的模样,狠了狠心道:“成,那给我来一碗,先说好,不好吃我可不付钱。”
片刻后,他端着碗对围观的人笑道:“嘿嘿,真香!”
丝毫不觉打脸。
小娘子没骗她,这凉皮柔韧中带着细滑,辛辣中交织着爽口,滋味层层叠叠,果真比肉还好吃!
这一幕被不少观望的人见证,纷纷想要掏钱来一碗尝尝。
十文钱虽不便宜,但那碗看着也不小,妇人和孩子两人合吃一碗想来也够。
见有人带着小孩,许樱桃适时招呼:“吃不了辣的可以少放辣多加芝麻酱!”
“孩子不爱吃咸口的,可以尝尝我家的冰凉粉,只消五文钱,就能加一大勺薄荷糖水,清凉解暑好滋味!”
“若嫌吃不饱您还可以买俩包子,配上我家滑嫩爽口的绿凉粉,美味又管饱!”
她的吆喝仿佛有一种魔力,引得路人不由自主驻足聆听。
离她最近的谢梨听得眼睛发直,大嫂也太能说了!
郑家和包子铺没料到许樱桃还会帮他们招揽生意,惊喜之余更多是感激,这简直就是喂到嘴边的饭,岂有不吃的道理。
两家忙也跟着推销起自家吃食来。
最终,在她生动的吆喝声中,还未到晌午,两家人的凉粉和凉皮就被销售一空,连带着包子铺的包子都多销出去不少,喜得老两口中途主动帮着拎了好几桶水。
原本用来代替洗洁精的草木灰却剩下许多,皆因食客买了包子,将碗中料汁蘸得一粒油花也不剩,都用不上草木灰,清水一冲就干干净净。
因着还要购置佐料和粮食,许樱桃一家人并未和郑家人同行回村,临分别时两妯娌千叮咛万嘱咐,让晚食一定要去郑家吃,姜氏应下。
买完粮油调料,恰好遇见有人卖鱼,许樱桃挑了一条三四斤重的青鱼,又花十文钱包圆了无人问津的小白条,密密麻麻估摸着得有六七斤。
回家路上,许樱桃随口公布了一下今日的营业额。
当娘仨得知今日赚了足有五百八十四文时,全都停下了脚步。
“当真?”姜氏惊喜问道。
许樱桃给她算细账:“凉皮除却咱自家吃的和送出去的一份,还剩三十五碗,这便是三百五十文,村长家总共拿了一百一十二块凉粉,咱们一块赚两文,便是二百二十四文,还有十文的料汁钱,加起来可不就是五百八十四文。”
言罢,她忽的话音一转:“但刨除零零总总的花销,还剩不到二百文。”
这已经很好了!
姜氏欣喜不已。
凉皮做起来轻松,又比凉粉轻省,没想到来钱却更快。
她也终于明白,大儿媳说的将凉粉买卖外包,实际上能带来更高的收益是何意。
许樱桃也很是高兴,和家人勾画着未来的蓝图。
“独木难支,光靠咱家单打独斗可不行,等过些时日,咱们还可以找些信得过的人家,将凉粉生意再包出去几户,到时候便再不用忍受风吹日晒、肩挑背扛,只需在家做做凉粉,就能轻轻松松把钱赚。”
“等有了钱,咱们把院子扩建,换上结实的砖墙,房子也都修成青砖的,屋顶也都换上瓦片,多修几间屋子,咱们一人一间。”
说到这里,许樱桃扫了眼谢柏,尤其是这个熊孩子,眼看翻了年就十三了,还和母亲妹妹挤一间,像个什么话!
谢柏自也察觉到许樱桃的目光,似乎察觉到她心中所想,默默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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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非是他怕黑,只是儿时有次被盘缩在被窝中的长虫所吓,自此后,便再不敢独自入睡。
他也懒得同家人辩解,便担下了怕黑的“罪名”。
人皆有恐惧,谢柏一直不觉得怕蛇是多难为情的事,可此时被大嫂注视着,他忽然有些羞愧难当,瞬间生出些许想要战胜恐惧的勇气来。
姜氏从未幻想过这辈子能住上青砖大瓦房,听着许樱桃规划的未来,倏地热泪盈眶。
如今的日子,可真好啊。
许樱桃怕极了别人的眼泪,吓得赶紧转移话题:“咱们再走快些,晌午给你们做瓦块鱼、炸小鱼干!”
午时,许樱桃如约又秀了一把厨艺,可刚将锅中炸鱼剩下的一点油盛起来时,陶釜突然就裂了。
随之而裂的还有许樱桃的好心情。
这几日做饭时她一直战战兢兢,生怕陶锅在她的折腾下一命呜呼,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氏安慰她:“幸好不是在炸鱼时裂开,没崩着你,油也一点没浪费,别难过,咱们明日去镇上买口新锅便是。”
许樱桃长叹一声,她哪里是为损失了一个锅而难过,她是为锅不知何时会破而难过。
许樱桃前所未有地想念大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