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他轻轻摸她的头。

“不。”

“喂饱了?”

“没。”

谢淮楼爽朗地笑,眉眼皆是暖意。

明明累到已经只能发单音节,她依旧是嘴硬的王者。

“抱去你厕所?”

“嗯。”

她蹭蹭他的脖子,事后娇气的不行,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她仿佛有两面人格,一面清冷一面娇软。

同另一面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第一次见她时,那个撑着油纸伞,亭亭玉立的旗袍美人。

男人垂眼,扯唇笑了下。

如果非要说喜欢,他更喜欢现在的她,足够真实,足以令他怦然心动。

……

那晚下了一夜的雨。

临近天亮时,累到四肢发软的宋春庭被男人抱出厕所。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摸索着窝进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昏昏欲睡。

陷入深眠的前夕,炽热的长胳膊揽过她的腰,她忽地惊醒,想起一切遗忘的片段。

藏进被子里的手被她握住,他低头看去。

“怎么了?”

“这里是怎么弄的?”

指尖滑过伤痕累累的手心,那道长长的疤痕让她隐隐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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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侧身抱住她,低声道。

“当兵那么多年,总有些磕磕碰碰的小伤。”

她听着心底五味杂陈,虽明白这是军人的使命,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受伤时轻描淡写的样子。

“谢淮楼,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以后没我的批准,你不准受伤。”

他愣了两秒,莞尔笑了。

“好,遵命。”

她得到满意的答案,落寞的情绪似乎缓和些许,伸手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静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沉声开口,声音在头顶奏响。

“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嗯?”

她昂头,透过屋外逐渐明亮的微光,凝着他深沉的眼睛。

“如果哪天你想离开这里,不要突然消失,提前告诉我,我……”

宋春庭伸手捂住他的嘴,虽不知后话是什么,大概率全是她不爱听的那些。

男人无奈的勾唇,拉开她的手,深情的盯着她。

“如果那时候你还没厌倦我,还需要我,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她微微怔住,恍惚的轻盈眨眼。

那股潮湿的热气涌入眼眶,她惊慌低头,遮住即将崩盘的泪意。

“傻不傻。”

她细细低喃,下唇咬的血红。

他没听清,低头询问。

“什么?”

她藏进他怀里,收紧环在他腰间的细胳膊,贴近他胸腔,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谢淮楼。”

“唔。”

“你不是一个人。”

他呼吸声颤了颤。

“张婶在这里,齐齐在这里,牧洲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宋春庭鼻子发酸,忍不住掉下泪,泪水打湿他的胸口。

“以后,我们当你的亲人,你再也不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