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橙穿着白色长棉袄,头发染黑拉直,脸上的粉略厚,惨白无血色,远看像索命的孤魂野鬼。
“麻烦让让。”
牧橙大摇大摆地挤开两人,翻着大白眼走过去,拉开她家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冲着远道而来的女人疯狂输出。
“这位漂亮的姐姐,你看着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有必要千里迢迢跑来找他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
“你看清楚一点,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男人,实际上是个纯种大渣男,你要跟他在一起,你头上的绿帽多得能把你压死,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话说完,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若无其事的男人。
他两手反撑着护栏,微微昂头,整个人慵懒至极。
白色卫衣的领口下滑,袒露的肌肤一片雪白,挂在唇角的那抹笑,说他是零污染的纯洁好少年都有人信。
女人脸色稍变,几步走到牧洲跟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
“你那晚说喜欢我,只是为了跟我上床吗?”
他想了想,坦然点头。
“在床上,我都挺喜欢。”
“啪!”
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气急败坏的怒骂。
“渣男!”
牧洲淡然的摸了摸被扇红的脸,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视线转至牧橙身上,微微一笑。
“谢了。”
“谢你个大头鬼,你能不能管好你那些女人,三天两头跑来这里闹,再这么下去公司都成你的床伴集中营了。”
“我有什么办法?”
他满脸委屈,郁闷的摇头。
“我都被你骂的窝边草都不吃了,跑远了玩也不行,要怪只能怪你老哥专业技能太强,让人印象深刻。”
“你闭嘴,你还是给自己留点脸吧。”
牧橙白眼都翻烂了,拍拍他的肩。
“快点,给我转钱。”
“昨天给你转那么多,还不够?”
“我家大大写文那么辛苦,作为铁粉当然要重重打赏。”
她烦躁地横他一眼。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麻溜点给我劳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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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最好少看点脑残小说,不知跟谁学的,现在骂人一套一套的,哪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我家大大说,这世上就是像你这样的渣男多了,所以才有那么多受到伤害的女性不相信爱情,这要放在旧社会,你这种不守男德的男人是要浸猪笼的。”
牧洲说不过她,自从她迷上网络小说,彻底被女拳洗脑,牙尖嘴利更甚之前。
他掏出手机给她转了一笔钱,牧橙看了眼,还算满意,临走前不忘狠踢他一脚。
造孽啊。
牧洲仰天长叹,慢慢悠悠走到楼梯处,转身就撞见楼梯间面露尴尬的两人。
“哟,楼哥跟嫂子来了。”
他很快恢复阳光爽朗的笑颜,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复存在。
谢淮楼静静盯了他几秒,低头笑出声来,伸手拍拍他的肩,沉声道。
“你悠着点,小心玩出病。”
“放心。”
他笑得分外欠扁。
“套随身带着,管够。”
元旦节前夕。
试吃员齐齐任务繁重,放学第一时间跑来小院报告,眼巴巴地守着新鲜出炉的小蛋糕。
接连两天的试吃后,宋春庭最终决定元旦晚会主用纸杯蛋糕和甜甜圈。
她担心孩子们吃不够,预备再多做几款千层蛋糕,外加一堆方便储存的小面包。
她做烘焙完全是忘我的境界,熬第一晚,谢淮楼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在厨房陪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夜里她还想如法炮制,直接被男人打包扔到床上。
“喂,我还没弄完呢。”
满腔热血的女人被强行塞进被子里,她露出半个头,娇嗲的哼唧。
“我不想睡觉。”
“不想睡也得睡。”
他人高马大伫立在床上,挡住身后微弱的光源,难得见他严肃,说话也是一板一眼。
“身体永远是第一位。”
“哦。”
她迫于威严,不情不愿地服软。
可心头还憋着气,扯过被子遮过头不看他。
没多久,她隐约听见清脆的铃铛声,下方被子被掀开。
男人似乎往她脚腕上带了什么,她好奇的晃了晃,悦耳的撞击声直击耳膜。
她掀开被子低头一瞧,竟是条铃铛脚链,纯金配件,穿插着圆润通透的和田玉,吊挂着做工精美的响铃。
“这个是...”
“圣诞节礼物。”
他脱了上衣,拉开被子上床,自然的把她拢进怀里,笑着亲她的眼睛。
“脚链拷上,你跑不了了。”
宋春庭愣了半晌,无语地瞪他。
“圣诞节都过了。”
“要怪只怪那晚你太撩人,给我整迷糊了,压根忘了这茬。”
他说话毫无本地口音,牧洲也是,两人明明是土生土长南方人,可出口全是一水标准的北方话。
“你口音听起来好怪,在北方待过吗?”
“算吧,之前一直在北方当兵,身边都是东北汉子,自然入乡随俗。”
“那也好。”
“好什么?”
她抿唇窃笑,揶揄道。
“我想象不到你这样的人说一口甜糯的南方话,特娘炮。”
“娘……”
他黑脸一沉,被子盖过头顶,在黑暗中粗暴的把她翻个身,炽热的唇印在后腰那朵花上。
一寸一寸的吻上去,掌心紧紧覆上她的手背,十指相扣。
“还娘么?”
他含着她发红的耳朵吐息。
“不……”
两人交缠的双脚撞出一长串的响铃。
元旦那天,晴朗几日的天忽降大雪,冷风从半夜起,洋洋洒洒的落了一整天。
孤儿院的元旦晚会定在晚上8点。
牧洲带着牧橙一早过来帮忙,经过之前那件事,牧橙对待两人还是会别扭,但本身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私下里牧洲也跟她说了很多。
态度说不上多热情,可好歹能够正常沟通。
所有的甜品全是现做,宋春庭紧张的夜不能寐,天不亮就拉着谢淮楼起床准备。
他喜欢她那股子热情劲,平时见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唯有烘焙,能从她脸上看见发自肺腑的喜悦跟惊喜。
牧洲尝了口小蛋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他连连称赞。
“嫂子这手艺可以啊,开个小店完全没问题。”
他说着往专心打包的牧橙嘴里塞了口蛋糕,小姑娘咀嚼两下,眸色亮堂,嘴硬不肯好评。
“还行吧。”
“啧,臭脾气,狗嘴里吐出好话。”
牧洲偷了个裹满砂糖的甜甜圈,嚼着往厨房走,试探着问宋春庭。
“嫂子有开店的想法吗?”
她忙得晕头转向,可还是认真回复。
“以前有个朋友提过,可我还没想好。”
“还有啥可想的,依我看,小破镇子里就缺个面包店,镇上都是群土包子,总得让他们开开眼界,多尝尝新鲜玩意。”
“退一步说,铜窑春夏是旅游旺季,一年就算只干两季都保准不亏,即算有亏,不是还有东哥兜着吗,你尽管压榨他,他乐呵着呢,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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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次居然没反驳,低头陷入沉思。
牧洲心领神会,给谢淮楼使了个眼神,谢淮楼勾唇笑了下,心里有了底。
下午2点,所有打包好的甜品装车运走。
途经三个小时车程,两台车前后开进孤儿院内。
谢淮楼先下车,黑皮衣黑长裤,单手撑起黑伞,刚绕过副驾驶准备开门,他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踏雪声,条件反射地转身,在女人扑上来的那一刻敏捷躲开。
“楼哥,你躲什么呀?”
女声娇柔造作,大雪天穿着吊带露脐装,夸张的欧美妆,华贵皮草妖娆的搭在肩头,刻意露出小半香肩。
她身后很快跟来两个略带混血感的男生,年纪不大,从头到脚一身名牌,轻狂嚣张的二世祖。
谢淮楼面无表情的看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圣诞节前,我本来想去找你,可你连电话都不接我的,太过分了!”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音量忽地拔高。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电话里有个女人,她……”
后面的话直接扼杀在冰冷的空气里。
副驾驶的女人推开车门下来,她今晚刻意穿得随意,黑色长款棉衣遮过小腿,短款雪地靴,脚链静静塞进绒毛里。
宋春庭站在谢淮楼身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你说的她,是指我吗?”
于梦婷稍稍愣住,不算友好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个面容姣好,气质清冷的女人。
谢淮楼揽过她的腰亲密的搂进怀中,视线淡淡瞥过女生。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也是我未来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