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红色的软皮沙发,她亲自挑的,从不知道软皮最大的好处是跪着膝盖不疼。
人一旦陷进去,好似埋入深渊。
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欲的深渊。
……
2小时俨然不够他发挥,好在熟客很懂事的一去不返,只留了条微信,明天再来扎完后半张图。
女人浑浑的昏睡,不知是怎么被男人打包回家的。
醒来时,她穿着干净睡衣躺在松软大床上,身子无比清爽,大概率已抱去厕所清洗过。
屋外已经黑了,她打着哈欠起身,吸着拖鞋下楼,肚子饿得咕咕叫。
刚出房门,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妮娜的视频通话。
接通后,那头的女人泡在浴缸里,水汽升腾,堆积如山的白色泡泡在脸上画出一串胡子。
“你穿的这是什么?”
妮娜凑近镜头,歪头疑惑。
“睡衣?”
“嗯。”
她唇边勾起坏笑。
“这个点,睡觉?”
“我...我困嘛。”
“别装了,你脖子上的吻痕深深地出卖了你。”
妮娜眼睛很大,漂亮的猫儿眼,笑起来却像偷腥的小老鼠。
“可以啊,春春,玩得这么激烈。”
宋春庭脸瞬红。
“你别乱讲。”
“行,知道你是三好青年,比白纸还纯。”
“喂。”
“好了,咱说正事。”
妮娜从浴缸里坐起身,纤瘦的肩膀半遮半掩,倒是胸前的两团丰满挺立,配上那张无邪的娃娃脸,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如果我妈等会给你打电话,你别接,或者接了就说联系不到我。”
她一听就有猫腻,“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单手托起下巴,轻描淡写道。
“今晚她骗我说去吃大餐,结果是万年不变的相亲局,乖乖,你是不知道她给我找了个什么人间极品,又矮又瘦又猥琐,还装13戴个眼镜,别说性欲,我连食欲都没了。”
宋春庭很喜欢听她说奇葩相亲故事,笑着追问:“然后呢?”
“从入座到我妈离开,短短半个小时,他提了他的限量款跑车八百遍,乱七八糟的国际大牌N遍,说真的,我觉得他完全不像油田大佬的儿子,他特别像个专柜的柜姐,那个眉飞色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暴发户。”
“你妈现在口味怎么越来越重了?”
妮娜耸肩,表示无言。
“因为我外公身体不好,大舅又成天搞事,我妈自然想让我找个巨有钱的男人,以此来巩固她的家庭地位。”
她沉思片刻,问道。
“你会结婚吗?”
“一个人自由自在没烦恼,何必找个人来给你添堵?”
宋春庭一想,也对,她那脾气跟行事做派,绝大部分男人都吃不消,说直接点,压根降不住她。
“何况我喜欢真小人,讨厌伪君子,宁愿渣得明明白白,也别假得奇形怪状,只可惜,世界上99%的男人都是后者。”
说到这里,她嗤笑了声。
“就像今天这个,我妈前脚刚走,后脚他的手就摸到我大腿上,并且承诺如果我能乖巧点,他就给我买条街。”
女人深知她的尿性,淡声问。
“你把他怎么了?”
“我非常克制,只赏了他一个碗外加红酒瓶。”
宋春庭无语凝咽。
“你不怕被你妈追杀?”
“怕,所以我准备在酒店躲几天,等她气消了再出现。”
“妮娜。”
“我知道,你别骂我。”
妮娜缩进浴缸里,垂眼丧气,嘴已经很硬。
“做都做了,我才不后悔。”
她当然舍不得骂妮娜,毕竟这世界上最疼她的女人,除了她就是张婶了。
“你还来这里吗?”
“当然。”
妮娜笑眯眯的,满脸色气。
“山珍的味道,妮娜很想知道。”
电话直接挂断。
她的话里最多两句正经,第三句必然扯到床上。
吃不饱的疯女人。
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无聊的泡沫剧,她轻手轻脚走到餐厅,厨房里做饭的男人带着耳机,嘴里不知在哼什么,完全陶醉其中。
她没急着走近,两手扶着餐椅,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某个男人的背影。
高大魁梧,宽肩窄腰加翘臀,即使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黑T迷彩裤,依旧难掩他过硬的好身材,特别从后面看,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硬汉型男款。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齐齐突然跑到门口吼一嗓子。
“楼哥,二楼的柜子倒了,你快来看看。”
谢淮楼闻声回头,见到身后的她略显诧异,摘下耳机,出门前不忘提醒她。
“你别跟来,外头冷,我去去就回。”
眨眼工夫,一大一小已然不见踪影。
放在料理台上的耳机还在放音乐,她听着有些耳熟,但还不确定,瞄了眼屋外,转身疾步走近。
耳机连着手机,她好奇的滑开,瞳孔放开,呼吸空了两秒。
小主,
手机屏保竟是她的纹身照。
掐指一算,那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要求拍的,他不仅偷偷留下来,还很闷骚地设置成屏保。
宋春庭抿唇偷乐,拿过耳机放在耳边。
旋律轻狂跳跃,唱腔情意绵绵,是一首粤语老歌,《初恋》。
“我一夜失眠/影子心里现/问为何共他见一面/美丽印象似初恋……”
“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几天……”
她听得入迷,舍不得放下耳机。
脑子里全是彪形大汉磕磕绊绊学粤语歌的画面,男人会翻来覆去的听,精准咬住每一个字音。
他的爱直白且炙热,始终毫不保留地为她付出。
因为他的存在,她开始学着爱上自己。
直到现在,她确信自己不是烂人,她值得拥有他,拥有尘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谢淮楼进屋时,女人穿着睡衣在厨房里择青菜。
“厨房是你待的地方吗?”
他轻蹙眉头,严肃地下驱赶令。
“你去餐厅等着,饭很快就好了。”
女人也不吱声,眉目含笑地看他,很乖地撤到一旁站着,在他接手摘菜工作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他。
“怎么了?”
“想说一句腻人的话。”
“比如?”
她右脸贴着他的后背,声音很轻,柔似羽毛拂面。
“我爱你。”
男人的动作停了,呼吸明显比之前急促。
“嗯。”
她愣了下,显然跟她想象中的剧本不一样。
正常的不该是回头抱着她一通猛亲,各种情话加承诺,再趁机求婚之类的,怎么小说惯用剧情到他这里断崖式的错开。
果然是根大木头。
不解风情,食古不化。
女人憋着满腔怨气转身走了。
等她离开,谢淮楼两手用力撑着水池,低着头不断深呼吸,爆裂的心跳声撞得胸口发胀。
他忍了半晌没忍住,嘴角咧到后脑勺,脸都要笑烂。
他的初恋,跟他表白了。
……
临近期末考,齐齐在宋春庭的悉心辅导下,成绩直线上升。
前几次小考均是100分,他美滋滋地拿着考卷去找谢淮楼兑换糖醋排骨,男人一面兑现,一面担忧他的双层下巴。
“再这么胖下去,真要成弥罗佛了。”
宋春庭笑着拍齐齐的肉肚皮,轻声细语打消男人的顾虑。
“长身体的年纪,哪有什么胖不胖的。”
齐齐狂点头,“就是,就是。”
“你就惯吧。”
谢淮楼无奈叹息,伸手捏小胖子的肉脸。
“等猪肉涨价了,我第一个把你卖了。”
“我的肉都是肥肉,卖不起好价钱。”
齐齐冲他拉鬼脸,得瑟地哼。
“再说了,姐姐一定会把我赎回来的。”
谢淮楼眉头紧皱,不大爽快。
“我怎么觉得你叛变了?你以前不说我天下第一好吗?”
胖子摇摇头,语重心长道。
“楼哥,人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要往高处走,最近你给我买好吃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早就倒戈了,宋姐姐人美心善还大方,全宇宙第一大好人。”
他嚣张的发言不知惹发男人哪根幼稚神经,上手揪住齐齐衣领扔出门外,直接上锁。
“楼哥!楼哥!”
屋外人急吼吼的狂敲门。
老男人毫无羞耻心,听他撕心裂肺的惨叫,笑得无比欢乐。
宋春庭翻起白眼。
“你幼不幼稚?”
“幼稚?”
谢淮楼拽过她的手扯进怀里,强壮的手臂缠绕控死,盯着她含笑的眼睛。
“他10岁,我30,差了没多少,喊你声姐姐不过分吧?”
她愣了两秒,破口笑出声。
“神经病。”
“你再说。”
女人看着他下压的大黑脸,两片饱满红润的唇瓣光看着就觉得软糯,她舔了舔唇,咽下口水。
“那你...想跟姐姐接吻吗?”
男人勾唇笑,“想。”
她略带羞涩地垂眼,感受他逼近的呼吸,热气喷洒唇角,麻麻的,有点痒。
“姐姐,你好乖。”
他侧头轻轻吻住她,她呼吸微颤,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两人入戏很快,愣头青似的撕咬对方嘴唇,吻的难舍难分,浑然忘却屋外还在哭喊的小胖子。
后腰揽过长臂,她被腾空抱起,慌乱的低眼看他。
“谢淮楼。”
“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