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彼岸花24(2 / 2)

他粗声粗气,喘息不稳。

她盯着门窗外模糊的身影,娇声提醒他。

“还没吃饭呢...唔!”

后话被火热唇舌彻底吞没,两人上楼,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那日是周五,齐齐的期末考试时间,张婶有事出门了,宋春庭自告奋勇去接他放学。

屋外落起毛毛细雨,似纱如雾,悄无声息地亲吻世界。

她撑着油纸伞走过湿润的青石板路,缠绵的雨丝浸湿旗袍下摆,黏糊糊的沾着脚踝,却不觉难受,反倒有种说不出的丝滑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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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忽而刮起南风,吹响散落地面的枯叶,干燥的叶面盘旋于空中翩翩起舞,演奏极具节奏感的沙沙声,听得人心旷神怡。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年味很浓。

大城市的繁华喧嚣与小城镇的静逸温暖形成鲜明对比。

好比一家生育二子,大的在外拼搏,无暇兼顾团圆,小的陪伴左右,传承人间烟火。

县城很小,朴实无华,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们揣心窝里捧着,不敢怠慢每一丝难能可贵的“中国味”。

胖子见着她的第一时间便放下豪言壮语。

“如果这次没考全班第一,我半个月不吃肉。”

宋春庭安静的看他,悠悠问了句。

“真的?”

“假的。”

他秒怂,挠挠圆脑袋,迅速转移话题。

“姐姐,我可以吃烤肠吗?”

“三根够不够?”

他认真想了想。

“五根最好。”

“我给你买6根。”

“好。”

肉嘟嘟的小胖脸笑开一朵花。

十五分钟后,撑伞的宋春庭带着他走过古老残破的石桥,右拐进沿河小路。

她今天盛装出席,枣红色的金丝绒刺绣旗袍,十厘米细高跟,深色羊绒披肩,限量款的复古小包,走到哪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张齐齐举着烤肠左右开吃,很快消灭两根。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楼哥留点,前方突然跑来一个小孩,看着跟齐齐差不多的年纪,停在两人跟前大口喘息。

“张齐齐,你家楼哥的店有人在闹事。”

齐齐还没回过神,听见这话的宋春庭理智爆炸,伞硬塞给齐齐,迅速脱了高跟鞋,两手拎着鞋子在凹凸不平赤脚狂奔。

优雅的女人浑然不顾形象,恨不得直接飞过去,小胖子在身后追,边追边喊。

“宋姐姐,你等等我。”

“楼宇刺青”店外围得水泄不通,里头时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响声,伴着刺耳的尖叫声。

她站在人群外,不断深呼吸平静情绪,穿好鞋,整理仪容,带着追上来的齐齐冲破人群,硬是挤到第一排。

整洁的小屋内一片狼藉,柜子里的刺青工具全被人扔到地上。

谢淮楼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前,那对面露凶相的中年夫妇死死揪着他衣服,还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子在一旁叫嚣起哄。

“你们干什么!”

女人高声呵斥,屋内屋外瞬间安静。

她一时怒气上脑,见着有人欺负他,上前拼命的心都有了。

闹事的三人闻声回头,看她衣着华丽,眼神犀利,气势八尺高。

老头老妇收了手,倒是那个年轻女生阴阳怪气的回怼。

“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我是他老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三人纷纷愣住,面面相觑地对视几秒,每年跑来闹一次,大概没曾想今年会半路杀出程咬金。

男人的衬衣被揪成麻花,他抬手理了理,偏头看别处,嘴角放肆的笑意绷不住。

“春春。”

他本想上前安抚她的情绪,可他一动,面色冷峻的宋春庭厉声叫住。

“你给我站在那里!”

谢淮楼懵了两秒,真不敢动了。

她掏出手机递给齐齐,傲慢的朝前走两步,故意扬声。

“齐齐,录像,把他们全给我录下来。”

年轻女生听这话立马慌了。

“你...你什么意思?”

“留证据,报警。”

高跟鞋重重踩在瓷砖地,那声音听得人后背发凉,她一字一句的问。

“你们不是砸得挺欢吗?怎么,不敢了?”

齐齐很会来事的举着摄像头走位,手机差点怼人脸上,年轻女生被这架势吓到,往后退了两步,退到老人身边。

她看了眼被人定住当木头桩的男人,虚虚的吼。

“就是你老公把我表姐害死的,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赔钱,不然我们天天来闹!”

宋春庭稍稍慌神,立刻回想起牧洲曾说过的话,她大概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钱花完了,又想跑来讹钱。

“你是说,我老公害死你的表姐?”

“没错!”

女生故意冲人群大吼。

“我表姐就是为了他自杀的,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

“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表姐的死是他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吗?”

“我……”

“你说得那么有理有据,为什么不去找警察抓他?”

“也是,一没证据二没道理,你也不好直白地告诉警察你们想讹钱,所以只能像山野村妇一样跑来这里撒泼,欺负我老公善良。”

宋春庭微微一笑,声音发寒。

“可不好意思,我不善良,我如果想追究到底,当年他给你们的那笔钱也得给我吐出来。”

“你少吓唬我们!”

年轻女生瞥了眼她的名牌包,一看就价值不菲。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自投罗网的人,宋春庭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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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看出我是富婆了,那就应该明白,只要我想,我可以花大把钱找律师来追究你们的刑事责任。”

“寻衅滋事,破坏他人财物,外加恐吓勒索,即算关不了几年,十天半个月绝对没问题。只是这天寒地冻,你确定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受得了吗?”

女生哑然,“你...!”

“还不走?”

宋春庭冷冷瞥她,转头对齐齐说。

“报警,让警察把她们全都抓进去。”

这时,站在角落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头扯扯女生的衣服,说了句她听不懂本地话,看那表情,大概是劝人走。

屋外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句。

“滚出去。”

看戏的人突发正义感,一浪接一浪地驱赶他们。

很快,闹事的三人灰溜溜地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开。

店里彻底安静下来。

谢淮楼几步走来,从齐齐手里拿过手机,替他撑开伞。

“你先回去,告诉张婶我们很快回来。”

胖子瞄了眼还没缓过神的女人,乖巧点头,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男人停在她跟前,低头看她狂扇的长睫毛,以及垂在两侧紧握的拳头,全身紧绷,呼吸静的听不见。

他笑了下,问她。

“心跳得快吗?”

“快。”

大战之后,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两腿直发软,娇嗔的瞪他。

“我吓死了。”

他笑得眉目含春,幽暗的瞳孔全被她装满。

“你还有脸笑!”

她脑子依旧空白,气恼的伸手捶他。

他顺手把她扯进怀里,两人身子紧贴,隐隐感受到她狂乱的心跳。

“我突然有种被富婆包养的错觉,感觉比想象中要好。”

“呸。”

说起这个她气不打一处来,边骂边掐他后腰的肌肉。

“你是根木头吗?被人欺负也不知道还手,还傻呵呵地站在那里笑,气死我了!”

“两个老人加起来100多岁了,我还能动手不成?”

谢淮楼沉沉叹息。

“要真进了警察局,这么冷的天,他们不一定扛得住。”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傻。”

“傻人有傻福,我有老婆护着,足够了。”

宋春庭轻轻推开他,上手替他整理被弄皱的衬衣,郁闷的嘀咕。

“我就是看不得你被人欺负,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你必须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

“说话!”

“知道了。”

等两人收拾好东西都出店门,屋外的雨已经停了。

谢淮楼牵着她漫步在江南水乡的冬夜,湿冷的凉风,远敌不过手心的炙热。

他偏头看她柔美精致的侧颜,很难想象她刚才在店里为他出头时的冷静霸气,嘴边滑过一丝笑,低声称赞。

“刚才台词说的不错,情绪饱满,一气呵成。”

“我跟朋友学的。”

“你那个好朋友?”

“嗯,她的小说里这类台词太多,几乎信手拈来。”

谢淮楼若有所思地点头。

“有机会见识一下。”

两人悠哉悠哉的晃到小院,今晚在张婶家吃饭,他推开铁门往前走两步,倏地被她拉住。

“谢淮楼。”

男人回头,英毅侧脸被院外的暗光照亮。

“怎么了?”

宋春庭不吱声,静静的盯着他的脸,唇瓣碰撞几次,出口的每个字都像用尽全力。

“吃完饭,我们早点回家。”

他痞痞挑眉。

“你想干什么?”

她深深呼吸,缓慢吐出。

“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

“关于你?”

“关于我。”

他胸腔微颤,静默半晌,伸手抱她入怀,唇碰了碰她的额头。

“如果故事很长,你慢慢讲,我不着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听你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