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你偷便偷了,你买这些个东西做什么。
就算是九十两银子的药,我吃上一个月也未必能好,到时候,你还要再去偷吗?
你不如留着做些营生,我死后,你也能养活自己。”
那姑娘一边哭,一边手指颤抖起来,一把将那些糕点推得散落一床:
“我不要吃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去把厨房的药倒了,我病死也不会喝的。”
说着说着,面色由白转灰,口中噎住,头一仰昏死过去。
史家哥哥大急,一把抱住妹妹肩膀,浑身颤抖起来,手足无措伸手去探了鼻息,鼻息尚存,但姑娘气若游丝。
史家哥哥将她抱了起来,几步冲到门口,又不知往哪儿去,登时蹲在门口嚎啕大哭:
“妹妹你醒来啊,我再也不去偷东西了。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方后来轻点足从屋顶一跃而下,稳稳立在院中,两步走了过去。
史家哥哥抱着妹妹,看着方后来走近,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只顾嚎啕大哭,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有悲伤和麻木。
方后来伸手过去搭在姑娘脉搏上,那哥哥倏地惊觉起来,下意识右手探到腰后,一甩手亮出一把半尺短刀,斜斜切向方后来伸出的手。
方后来早有防备,另一只手微微曲起,食指转了半圈,弹了出去,正中对方手背。
对方不知闪避,手臂一疼,五指松开,短刀落在了地上。
方后来皱眉斥道:“一时死不了,急火攻心,先推血过宫,才是正事,不然真有可能伤到根本。”
对方圆圆的脸上,小眼睛睁得老大:“你懂医?”
方后来没好气回道:“先放到床上,盘膝坐下,我虽然懂的不多,这种急症还能应付一下。”
那人松了口气,急急将妹妹抱起,一边进屋,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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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将我妹妹救醒,在下必定感念大恩,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方后来将姑娘身子略微斜转几分,右手叩了大椎穴、风门穴,三焦穴,又按住上神穴,一股真力从手上穿出,直贯姑娘督脉。
三两个呼吸之后,史姑娘悠悠叹了口气苏醒过来。
史家哥哥大喜,赶紧扶她靠住。
方后来道:“将你熬的药拿过来喂给她罢。她刚刚是急火攻心,导致旧疾复发,还需抓紧服药,才能稳住病情。”
史家哥哥连声应着,去厨房端药去了。
片刻之后,史姑娘神志慢慢清明,转过脸来,看着方后来,缓缓问道:
“我刚刚只是口不能言,心里确实清楚的。公子刚刚疏通我郁结穴位,用的可是十二天门流注之法?”
方后来点点头:“姑娘也懂医术?”
史家哥哥已经小心地端着满满一碗药走进来,见姑娘说话有了中气,心中大喜:
“我妹妹是这片远近闻名的小名医。这药就是她自己开的方子。”
史家姑娘眉头皱起,横了哥哥一眼,怒道:“你去将那药倒了,我决计是不会喝的。”
然后又对着方后来微微欠了一身:“恩公刚刚救我,我如今实在爬不起来,不能全礼,请恩公勿怪。”
又看了方后来一眼,眼神哀切:“用十二天门流注虽然简单直接,但是对施术者的真力要求特别高,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平川城也没有几个医师能做到。”
“恩公的本事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