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多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这天的一大早,我们就陆续的上了船。
因为正值汛期,就算大的潮头过了,江家的船只也还够大,但还是被江上的风浪吹打的东倒西歪的。咱们的很多人都晕船了,早上吃进肚子里的粥水,全都吐了出来,船舱里的气味,呕,那真是不能提了。
幸好早上起身的时候,老妈在我的提醒下,又找了机会回了一趟家里,提前了吃了颗晕车药,这会儿,她的状态才稍微好一些。
算不上多宽的江面,愣是耗了两个多时辰,等踏上了江湾县的码头,大家才都舒了口气,只是腿脚还发软。
我和老爸跟仇老去跟江大鱼父子告别,他们父子四个竟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我江家愿为主子驱策。”
哦?我心下一喜,仇大仇二来找他们时,我只是顺口那么一提,没想到啊,竟真的有了收获。从老爷子的教导中,还有那些书里,我对大庆朝的疆域早已有了清晰的认知,虽然只有东南边的一处海域,但内陆的江河湖泊也不少,将来的三军建制中,岂可少了水军啊。而且,从仇老的讲述中得知,江家久居在此,数代都是在这条江里讨生活的,别看只是些草莽,可势力却不小,就算不能为军,于商道上也是大有可为的。
不及多想,忙上前亲自扶起了江大鱼,“江老大,快快请起,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们了。相信仇老跟你讲过我们此去的目的了,实在是生死祸福难料啊,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应下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江大鱼拱了拱手,坦诚到:“世道不宁,天灾人祸,生又如何,死又何惧,不瞒您说,我就是想为儿孙们谋条活路啊。”
我笑了笑,“既如此,那我便应下了。”
“江某拜见主子。”
“江老快莫如此,”我看了一眼金麦,不大会儿,陶水孟代便抬过来一只大木箱子,放在了江家人面前,“这些,还请你收下,眼下的情形,我还没办法给你们太多的经费,抱歉了。”
陶水掀开了木箱的盖子,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江大鱼一脸喜色,“不瞒主子,这场大水,把江家几代人的积攒都冲没了,目前也就几艘船还能动弹,可还有那么多的兄弟要吃饭呢,老汉正为此发愁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再多招些人手吧。”
“是,”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块木牌,恭敬的递给了我,“我的结义兄谢刍,是花都人士,他们谢家乃是南城的土皇帝,慎武帝迁都过来后,谢家便收缩了城里的买卖,闭门谢客了,你们到了,先去北门外的谢家酒庄找到谢丰,直接跟他提我的名字。”
我收下,放进怀里,“我知道了,各自郑重,待花都之事圆满,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
“是,属下等恭送主子。”
上了南岸的官道,此处的地势明显要高上一些,但洪水的痕迹还是很明显,房屋倒塌的情况倒是稍微好上一些。
天黑之时,我们赶到了离江湾县城最近的瓦口镇,找到唯一的客栈,但剩余的客房,只能住得下十个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