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一低头就看到他被雨淋湿的袖口,听完他的话,心里不无感动。
她想起一件事,问他,“去年你任满,明明可以有大好前程,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
谢宴是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为人清正却不迂腐,深受百姓爱戴,与当地官员和大族的关系也处理得很好。
知州来考察的时候对他的才能很满意,多次邀他赴宴相谈。
本以为是单纯的欣赏,可后来那知州竟透露出要将家中尚未婚配的女儿许配给他之意,尽管谢宴放低姿态,自嘲婉拒,却还是得罪了他,结果便是留滞原地。
这些他没有提起过只字片语,也从没表露过苦闷的情绪,都是程木川私下与她说的。
他为什么拒绝这门好处极大的婚事,程木川和她都心知肚明。
她没想到谢宴竟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触动之余,难免为他感到可惜。
也是在那时起,她开始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宴对她知道此事毫不意外,却还是假装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木川跟你说的?”
姜瑜点头。
而一旦开始把这个男人看进眼里,难以自控的感情就如开闸的洪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她不仅是一个动心的女人,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即便是此时此刻,她也不敢这么草率地把她们母子三人的命运托付给一个跟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人心易变,人性难测,她还有很多顾虑,对他也还没有足够的信任。
当她做出搬走的决定时,已经预料到谢宴不会坐以待毙。
她很纠结,很矛盾。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便有些纵容地由着他来主导这段关系。
这一回,他态度虽更加卑微,却不尽然是势弱的那一方。
谢宴感知到她的情绪,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乘胜追击,贴近她脸颊接着道,“为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就算是付出生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你心里有心结,我可以等,就算是等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我也甘愿。”
剖白的话落,他还不忘补充道,“所以先别搬走好不好,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乐安和喜安,两个孩子还需要我这个先生。”
姜瑜茫然湿润的眼里终于染上笑意,“你和明芳不愧是亲兄妹,劝我留下的说辞都一模一样。”
“因为你是个好娘亲,那你这算不算答应了?”谢宴要她肯定的答复。
姜瑜轻轻推开他的脸,转过身仰头凝视他温润柔和的眉眼,大胆地迎上他眼里炙热的爱意。
这爱意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因那亦是她曾有过,后又消失殆尽的感情。
“嗯。”她眉眼敛着矜持的笑意,轻声应他。
谢宴接收到她释放的信号,眼眸倏地一暗,把她身子往后一抵的同时,探手关上了那扇半开的窗。
裹挟着些许被带进来的湿意,他低头吻上女人殷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