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慧一开始是不答应的,说什么官场上的事,她不想掺合,再说上头也没有下达让姜篱致仕的文书,她不用自请。
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姜篱的一堆道理,将请辞文书交给了翁平耀。
翁平耀看罢,将文书丢在桌上,有些恼怒地瞪着爱妻。
“你怎么将王爷大婚之事说给她知道了?那可是皇家联姻,已经诏告天下,姜篱知道了,挟子相逼,王爷不得背负骂名啊?你啊你,妇人之仁,尽给为夫找事。”
沈从慧坐在桌边绣着小花衣,才不听这些大男人的冠冕堂皇,从容笑道,“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妹子如今也两难,谁能知道孩子会在这时候到来?自主请辞已经为你解决不少麻烦了,你还向着王爷,不知为自家妹子争取一些?”
翁平耀愕然地瞪大了眼,姜篱就这么水灵灵地成了自己妹子了?
“哎,跟你说不了……”
他起身出了沈从慧的卧室,正欲去往书房的路上,小厮急匆匆跑来,跟他禀报,几位同知大人正在前厅等着他,有紧急要事相商。
他看了看手中的请辞文书,该说不说,姜篱还算懂事,省了他又把夫人给得罪了。
前厅里的大人们正是为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姜县丞未婚先孕的丑事而来。
人人面上犹如挂着三斤锅底灰,见着翁平耀,就开始指责他当初接收姜篱做县令时没有及时向刑部死谏。
导致如今光州府衙多年经营的形象一遭丧。
今年年底的述职文书该怎么写?
原本十拿九稳要升的官还能不能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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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平耀看着这些极力撇清自身的同僚,都不知是该骂还是该笑。
“行了,姜大人已经请辞了,只要你们不对外胡说八道,就姜篱在石门县的人缘,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他将文书递给众人传阅,见他们面色恢复轻松,突然道,“但是呢,若将来朝廷还是力挺姜篱,你们可别忘记今日是如何将她骂得如此不堪!”
众大人莫名其妙,“大人这话是何意?”
“就那样不守妇德的女子,就该浸猪笼,还能得重用,国将不国,妖祸横行,老夫我第一个以死明志!”
“来人,送客!”翁平耀懒得听他们继续在这叫嚣,命人送客,还自己一片清净。
那些大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厮走到翁平耀身后,不解问,“老爷如今还相信那姜大人能翻身?”
翁平耀接过他手中递过的茶水,抿了一口后道,“你此次随我进京,没发现咱们就住在吏部对面的客栈,哪都没去,为何靖王大婚的消息首先传到你我主仆和李大人耳中,在咱们离京之前,都不见街上有人议论?”
“那……是消息还没来得及扩散出去?”
翁平耀淡淡一笑,“住在京城的百姓,连收消息都慢一步,如何在京城生存下去?”
小厮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惊讶道,“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咱们知道的?”
翁平耀嗯了一声,坐到椅上,一边整理着袍裾一边慢条斯理道,“王爷大婚应是正在筹备当中,知道咱们是从光州府来,住在哪家客栈,特意传话,王爷自不会做这些事,大概是王爷身边的亲信想要给姜篱带信。”
小厮听得脑子直转筋,不知是自己听错,还是老爷说错。
“老爷,既然王爷不想娶,又何必答应,这婚姻大事,也不容易一个下人胡乱掺合吧,小的认为,此消息传到老爷耳中,很可能是因为王爷就想让老爷做个传声筒,气气姜大人。”
翁平耀笑着摆摆手,“你不懂情爱,自然不知这里面还有道道,王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娶谁都一样,可他仍旧不满意如今的安排,亲信才看不过眼,给咱们传了话,是想咱们跟姜篱好好说说,让她与王爷见一面,只是没想到……姜篱……”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毕竟姜篱肚中的孩子生父究竟是谁,多少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