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谢婉将信纸压在书桌最底层,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丫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小姐,老夫人似乎很生气,您……”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谢婉打断了她的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老夫人的寿安堂内灯火通明,谢婉一踏入院门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她缓步走进正厅,只见老夫人端坐在上首,脸色铁青,父亲谢宏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祖母,您找我?”谢婉上前行礼,语气恭敬。
“你还知道来!”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谢婉心中一沉,看来祖母已经知道了匿名信的事。她装作不解地问道:“祖母,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动怒?”
“你还装糊涂!”老夫人将一封信拍在桌上,“你自己看!”
谢婉拿起信,展开一看,正是那封匿名信。信中内容直指谢婉的改革计划存在致命缺陷,一旦实施,轻则国库空虚,重则导致国家经济崩溃。信中还列举了种种“罪证”,言辞犀利,句句诛心。
谢婉 假装仔细阅读 ,眉头紧蹙,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这封信是谁写的?怎么会……”
“你还敢狡辩!”老夫人怒不可遏,“这封信已经在朝堂上传开了,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纷纷,就连皇上都对你心生怀疑!你让我谢家的老脸往哪里搁!”
谢婉脸色苍白,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封信不仅攻击了她的改革计划,更是在挑战皇权,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祖母息怒,”谢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封信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孙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高家,为了朝廷,绝不可能做出任何危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你说是陷害就是陷害?你有什么证据?”老夫人显然不信。
“证据……”谢婉一时语塞,她现在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老夫人指着谢婉,痛心疾首,“你父亲一心为国,你却给他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谢婉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尽快查清真相,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保护父亲和高家。
就在这时,谢宏开口了,“母亲,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转向谢婉,语气严厉,“婉儿,你也不要慌,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是谁给你的这封信?”
谢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封信是今天早上我收到的,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线索。”
“怎么会这样……”谢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夜色渐深,寿安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谢婉的心也越来越沉。这封匿名信就像是一把利刃,悬挂在她的头顶,让她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夜深了,寿安堂的灯火终于熄灭,谢婉却毫无睡意。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屏退了所有丫鬟,只留下了沈青。
“小姐,您别太担心了,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沈青看着谢婉憔悴的面容,心中也十分担忧。
谢婉摇摇头,将那封匿名信递给她,“你再看看,这封信处处针对改革的关键,用词也十分专业,写信之人对朝堂运作和经济之道似乎颇为了解。”
沈青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眉头也渐渐皱紧,“确实,能写出这封信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更可怕的是,信中所言并非全无道理,甚至还提出了一些看似可行的替代方案,若非我亲手策划了这场改革,对其中利弊了如指掌,恐怕也会被这封信所迷惑。” 谢婉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满是疑虑,“究竟是谁,想要借此机会阻止改革,甚至不惜将矛头指向我?”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陆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径直走到谢婉身边, “我听闻今日之事,特意赶来看看你。”
谢婉强颜欢笑, “让你担心了,不过是一封无名小卒的诬陷信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陆离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改革。这件事,我会和你一起查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谢婉和陆离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调查匿名信上。 他们仔细研究了信中的每一个字句,分析其中可能隐藏的线索,但始终一无所获。
“这封信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找不到任何寄信人的信息,甚至连纸张和墨水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 陆离将信纸放下,眉头紧锁,“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对我们非常了解。”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沈青从外面匆匆赶回, “小姐,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来听听。” 谢婉连忙说道。
“我托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发现最近城里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精贵纸张和墨水, 而购买这些东西的人,正是周姨娘身边的丫鬟。” 沈青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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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周姨娘”三个字,谢婉和陆离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周姨娘是谢婉二叔的妾室, 为人阴险狡诈, 一直觊觎着谢家家主之位。
“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 陆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如果真是周姨娘在背后搞鬼, 那她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阻止改革这么简单。”
夜色更深了,谢婉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这封匿名信就像是一团迷雾,将她紧紧包围, 而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揭开隐藏在迷雾背后的真相。
“周姨娘……” 谢婉喃喃自语,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为何要这么做?阻止改革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离沉吟片刻, “周姨娘虽然掌管府中中馈多年,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室, 真正让她如此费尽心机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你是说,二叔?” 谢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