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战车”的剑携着怒火，直指J·凯尔的咽喉。

光头男人终于注意到了背后的不速之客，他冷哼着将衣衫凌乱的姑娘甩到一旁，不急不忙转身：“……简·皮耶尔·波鲁那雷夫，怎么，你这个背叛迪奥大人的无耻之徒，想对我堂堂第二席J·凯尔做什么？”

波鲁那雷夫嘴角绷紧，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做实体：“我是来复仇的，J·凯尔。”

“复仇？你在说什么？”J·凯尔皱眉，似乎意外于波鲁那雷夫的回答。他双手插着口袋，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银发的骑士，在扫过对方深邃的五官时突然恍然大悟，“噢，我想起来了……哈哈，没错，波鲁那雷夫，三年前法国那个小妞也是这个姓吧？”

一时间气血上涌，波鲁那雷夫恨不得立刻将这人剁成碎屑，然而下一秒，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突然抵上他的后脑勺——是手枪。

“别动，小哥。”又一个陌生的慵懒男声从背后突兀响起，“你不会希望这玩意走火的，相信我。”

“来得真是时候啊，我的好搭档！哈，说起来，波鲁那雷夫，你妹妹的滋味可真是让人难忘……”J·凯尔拍手大笑道，“……你想知道她是怎么向我讨饶的吗？她那张漂亮的小脸儿，先是被我摁进泥巴……”

“——混蛋！！！给我闭上你的脏嘴！！！”波鲁那雷夫一下子失去了理智，顾不上身后还有一把枪指着自己，“[Silver Chariot]！！！！”

背后传来那陌生男人若有若无的叹息：“哎呀，我都劝过你了，波鲁那雷夫，剑再快，也比不上子弹啊。”

波鲁那雷夫连头都没回，“银色战车”决然地冲向弑亲的仇人，如一道银色的闪电。

“唉……[Emperor]。”名为荷尔·荷斯的雇佣兵嘴里衔着未燃的香烟，叹息着对波鲁那雷夫的后脑勺扣下扳机。

然而枪管并未射出子弹，“银色战车”的剑也悬停在了半空。

J·凯尔抓过了一旁的玛莲娜，无耻地将她当做肉盾，强行阻断了波鲁那雷夫汹涌的战意。

“荷尔·荷斯！你怎么回事？！”

光头男人恼怒地冲自己的“搭档”大吼，而后者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一个愧疚的笑：“……抱歉抱歉，哑火了。”

“你他妈%&……*%￥……”

波鲁那雷夫既没有听到J·凯尔满口污言秽语的谩骂，也没有注意到荷尔·荷斯僵硬的手，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剑尖下方紧闭双眼的姑娘。

“雪莉……”

姑娘安静地合着眼，眉头蹙紧，气息微弱，脸上遍是先前摔打挣扎留下的伤痕，还流着血。

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细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她柔软、清甜，她如新鲜的水果，任人采摘、任人践踏。

她是谁的女儿，是谁的姊妹，又是谁的心上人？

她叫雪莉，也叫玛莲娜。

她的名字叫女人。

她无数次呼救声都被雨夜扼灭，她的躯壳直至入土都在忍受无休止的窥视。她是永远的猎物。

波鲁那雷夫突然觉得难以呼吸，心口像是被扎入了锋利的刺，绞痛得喘不过气。

——这不对。

她分明不是猎物，不是轻易就被碾成烂泥的柔弱的鲜果，她是他的女儿，他的姊妹，他的心上人。

她是他不能分割的另一半心脏。

她受伤时，他也应当流血。

鲜红色渐渐蒙上波鲁那雷夫的视线，他分不清眼前倒下的究竟是谁，是他的妹妹雪莉，还是那个温柔的陌生姐姐玛莲娜。

可他突然醒悟，也许是一样的。

雪莉本也该在玛莲娜的年纪，遇到为她怦然心动的青年，而玛莲娜也该在雪莉的年纪，尽情欢笑。

波鲁那雷夫恍然间泪流满面：

“雪莉……[Silver Chari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