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好茶都没有,不管怎么说都是轻慢了。
徐书在桌子上敲了三下,便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来。
他径直下楼,只是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位公子,烦请留步。”
徐书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只问:“掌柜的来的真及时。”
那中年男人笑了两声,接着才道:“让公子久等了。”
明面上的态度还过得去,徐书便没有硬不给他面子,而是装作一副为难模样,回头看了一眼那掌柜的:“只是我突然想起来,王婆子嘱咐我交给您的东西给落家里了。”
那中年男子长得倒是儒雅,作书生打扮,穿着并不显富贵,全身上下唯一显赫的只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朝徐书笑了笑,眼尾皱纹很深:“这倒无妨,都是一家人,晚些时候再拿来便是。”
徐书无所谓,摆了摆手:“掌柜的都发话了,那我自然不急。”
那人便行了一礼,介绍道:“鄙姓方,方如。”
徐书也回了一礼:“在下徐书。”
话到了这份上,自然又回了包间,徐书一坐下,方如便让人上了一壶好茶上来,并十分生气地呵斥了一番小二。
意思无非就是徐书乃是贵客,怎么能用这种货色来招待。
徐书冷眼看着,没有表态的意思。上什么茶肯定是方如暗示的,在他面前做做戏罢了。而且他可不是什么贵客,真要说,他该是东家才对。
等方如一番卖力表演过后,徐书才装作后知后觉的样子,替那人开脱:“手下人不懂事,也是常有的,方兄日日操心这赌坊的事情,肯定有顾不过来的事情。”
他这般说着,也细细打量方如神色,没见他蹙眉,心中冷笑一声,倒还有点脑子。
方如自然听出徐书的言外之意,明摆着是在暗讽他,他顾不过来,不如早点让给别人来顾。
但他只是笑了笑:“我年纪大了,是比不过年轻人。”
徐书佯装不懂:“您怎么能算年纪大,我这个年轻人可全仰仗您呢。”
“徐公子真是说笑。”方如抿了口茶,“这赌坊明面上姓方,可实际上地契在谁手里,只有您清楚啊。”
徐书就知道他会拿地契说事,他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便掏出了地契,对方如道:“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忙。”
徐书将地契递到方如面前:“这东西,就当我的投诚礼。”
方如还算谨慎,轻轻瞥了一眼那地契,没接,只慢悠悠喝了口茶,又问:“拿这么大的诚意,只怕我消受不起啊。”
“举手之劳罢了,只一件事。”
徐书将李自光的情况跟方如如实交代了一遍,当然他说李自光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以前对自家有恩,根本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希望方如能帮忙将他欠下的钱抹平,他愿意将地契拱手相让。
方如哼了一声,问:“你这堂兄,我倒是有所耳闻,欠了我们赌坊整整五千两啊,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徐书才不信这对方如来说不是一笔小钱,这么说无非是觉得他好骗,想多敲诈一笔罢了。
徐书可不好骗,只装作没听懂,十分殷勤地给方如倒了一杯茶:“大人,这对我们来说是毕大数目,对您来说,不过是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而已。”
方如哼了一声:“不如徐公子年少轻狂,听说整整花了六十万两黄金买下宜春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