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无奈一笑：“倾家荡产啊。”

接着话头一转：“正因为在宜春楼花了这么多钱，才知道您这样的人，不会在乎那几千几万的。”

方如似是被这句话逗乐了，笑了好几声，又问徐书：“重金买下宜春楼，以后作什么打算啊？”

徐书害了一声：“做点小本买卖，不指望大富大贵，能过活下去就行。”

方如又道：“我听说你跟那位县太爷关系不错啊。”

徐书摆手：“以前老辈的一点交情，现在也不过点头之交。”

方如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接着又追问了徐书不少事情，徐书都半真半假地答了。

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持续了约莫两盏茶的实践，方如终于答应了抹平李自光的账。

徐书也如他所愿地将地契交给了他，两人又说了一段客套话，徐书便请辞离开了。

其实时间还早，晌午还没过。

徐书本来打算去沐衣楼看看小木槿的，可走了两步，竟在大街上遇到了吴勇，吴勇火急火燎的，非要拉着徐书去看牛骨。

徐书没法子，也只能去了。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吴府，三进三出的宅子，据说是商人能享受的最高待遇。

徐书一眼扫过去，满眼都是铜臭气，是非常标准的暴发户风格，很一言难尽。

吴勇似乎也感觉到自家这风格徐书会看不上，很是尴尬地解释了一嘴：“这些都是我爹设计的，我爹没眼光，徐兄这不关我的事啊。”

徐书倒是不太关心：“你说的牛骨在哪里？”

吴勇这才想起来，连忙带着徐书去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过来的，竟堆出一座小山来了，白花花的骨头看着十分骇人。

吴勇倒是挺自豪：“这东西，我搜罗了整个清水镇，也就搞来这么多，五十斤。”

还挺多，如果技艺成熟，两斤能做出一副麻将，五十斤就能做出二十五副麻将，到时候麻将馆留一套，自留一套，送萧然一套，给吴勇这个跑腿的一套，就只剩下二十一套。

竹骨麻将没什么技术内涵，一经推销，肯定会有生意人看出里面的商机，开始仿造，

徐书对吴勇道：“麻烦你抽时间找一趟萧然，让他给麻将画个小商标。额，商标就是……”

徐书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麻烦拿个纸笔过来。”

他在纸上随便花了个现代常见的简约商标，比给吴勇看：“类似这样的，让萧然捉摸着画一个就行，好不好看无所谓。”

“重点是他亲笔画的。”

吴勇跟徐书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一听说要让萧然画，他就明白徐书的意思：“就跟皇帝给我们牌匾题字一个意思，我懂我懂。”

徐书看他明白，也不多说，开始同他介绍其麻将的牌面和设计思路。

竹骨麻将就是以骨做面，以竹为背，用榫卯结构嵌在一起，原理倒是很简单，徐书说一嘴便是。

至于骨头的清理工作，工匠自己都明白，而且工期很长，徐书没打算全程跟进，交代完注意事项，顺便在吴勇家蹭了顿饭。